周砚想了想,道:“之后便被送去襄阳裴家念书,十六岁定王府被抄了家,王爷也就随他们一道去了漠北流放。”
卫扶余点点头,对这些事情一点印象也无。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八岁那年来的京城,刚好是定王府流放漠北的那一年,所以她对定王府抄家一事印象尤为深刻。
八岁之前的事情……她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卫扶余轻叹一声,心中忽然生了许多感伤。
“也不知王爷当年是如何撑的起偌大一个定王府的。”
“定王当初既然对他不闻不问,王爷为何要回去领这个烂摊子?”卫扶余撇撇嘴,为沈令闻叫屈起来,“左不过是沈家不愿承认的外室子罢了。”
“外室子?”周砚面容疑惑,他道:“王妃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咱们王爷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和府里头的那位大公子一母同胞,都是正经的嫡出。”
“那那那如何身份待遇如此悬殊?”卫扶余讶然,“是你家王爷自己同我说他生母不详的呀。”
“生母不详那是因为……”周砚在原地跺跺脚,恨不得一吐为快。他脑袋一歪瞥见了自楼上缓缓下来的人,立刻住了嘴。
“王爷。”
卫扶余回头望去,万千光影下,她却好像此刻才看清他的衣裳。
银线勾勒的祥云映在靛蓝色莲花缎子上更衬的他矜贵无双,他此刻似喜非喜,脸上神情无波,眼眸也了无生气,好似一尊千古的佛,忘了人间世俗的一切。
卫扶余能察觉到他现下很不开心。
并非外物起伏,而是自内而外的,由骨子里头散发出的腐朽的枯败的悲戚来。
于是她上前轻轻牵住他的手,眼中有化不开的善意与悲悯,甚至还藏了些许自己没有察觉的温情在。
“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