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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荽一个没憋住,重重咳了起来,家里白菜都堆成山了,哪里能吃的完?真是近墨者黑,小姐现在日日与姑爷待在一起,性子都跟姑爷一样左了,扯起谎来,连眼皮都不眨呢。

林虞瞪了芫荽一眼,蹲下身像模像样的挑起了白菜,一边挑一边道:“我逛遍了长安的菜摊子,挑来挑去还是您的白菜最好,我夫君自从吃过您家的白菜后,就再也不不吃别家的了。”

林虞的话有夸张的成分,却也不是信口胡诌的,柳阿婆的白菜虽没有别人家的大,但味道却很清甜。

柳阿婆含笑道:“我家的白菜都是在沙地里种的,沙地里的白菜长的慢,味道却比土地里种的要美味。”她是实在人,不讲究虚头虚脑的东西,白菜好看有什么用,还是味道好最重要。

林虞颔首,斟酌了一会子,认真道:“我家领养了一个小少爷,家里人手不够,没人照顾他,我平日里要料理家务,也腾不出时间,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到府里照顾我家的小公子?”

林虞气度卓然,穿戴华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夫人,柳阿婆是菜户,日日在土里刨食儿,哪里进过大户人家的门,一时有些怔怔的。

林虞只当她舍不下宝儿,温声道:“我家房间多,您要是舍不得小孙孙,可以带着他一起住到府里。”

柳阿婆的邻居张嫂在一个知州家里做洒扫,活计轻省,一个月里三十天,可以歇息五天,工钱还不少挣,是个实打实的好营生,街里街坊的没人不羡慕她,只是因着没有门路,进不了高门大户。

今日大户人家的夫人亲自寻了来,柳阿婆高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儿子儿媳在集市上买豆腐脑过活,日子也过得去,但身为长辈,总想着多贴补孩子,在大户人家当差,总比卖白菜收入可观。

柳阿婆觑了林虞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不知贵府工钱几何?”

听到她问工钱,林虞就知道事情已成了大半,她莞尔一笑,说道:“家里普通的仆妇,每月三两银子,您与她们不同,您生养过孩子,为人老道,工钱合该比她们的高,您看我每个月给您七两银子如何?”

柳家是普通农户,林虞虽想接济他们,但又怕给的太多,吓退柳阿婆,上下琢磨了一番,决定每月给她七两银子,与后院管家的分例一般多。

柳阿婆吓了一大跳,张嫂子每月挣一两银子,尚且被人眼红,她初初去做工,竟能挣到七两银子,这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事情太过于蹊跷,难免让人生疑,柳阿婆不由生了戒心,她看向林虞,试探性问道:“不知贵府是哪一家?”

林虞回到:“则阳候府。”

长安豪门世家不知凡几,柳阿婆却独独对则阳候府十分熟悉,二十多年前,她和家里那个已经去世的死鬼就住在则阳候府后面的小巷子里,每日里早起拉着菜到集市上贩卖时都会在则阳候府门前经过。

要不是因为死鬼欠下赌债,日日被人追债,他们也不会被迫搬到榆林巷,死鬼也不会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