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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娘子今年二十六岁,性子冷淡,不愿意说甜言蜜语哄客人高兴,已经有大半年不曾接过客,老鸨一心想把她打发出去,因此只把价格略微提高了一些,并未狮子大张口,她道:“一口价,三十两白银!”

年轻的花魁价值千金,上了年纪妓子身价却一落千丈,有的甚至还没有人牙子手中的幼童值钱。

林虞捏了捏袖兜里的银票,万没想到区区三十两白银,就能给一个妓子赎身,她毫不犹豫地给了老鸨银钱,拿住任娘子的卖身契,带着她回了则阳候府。

一进凌园,就看到陆悯半倚在藤椅上雕刻木料,林虞走到他身旁,柔声道:“二爷,天凉了,给您盖一条毯子吧!”

陆悯点点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木料,林虞对一旁的芫荽吩咐道:“你带任娘到卧房拿一条毯子。”

芫荽应声而去,临到卧房时忍不住看了任娘一眼,她撇撇嘴,实在搞不懂小姐在想什么,怎么找了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子来侍候姑爷。论姿色、论气度,她连小姐的脚指头都比不上呀!只要姑爷脑子没毛病,定不会弃了珍珠选鱼目。

芫荽打开床边的榆木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条毯子递给任娘。任娘在青楼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明白林虞的意思,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林虞让她伺候人是那样的好看,他五官精致绝美,皮肤欺霜赛雪,而且似乎比她要年轻几岁。

男子皆爱小娇娘,她现在二十又六,也不知能不能入得了贵人的眼。任娘提心吊胆走到陆悯身旁,将毯子盖到他身上,站起身时微微倾斜了一下身子,如墨的青丝从陆悯脸颊扫过,留下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林虞暗暗称到,青楼出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不动声色间就拉近了与男子的距离,这样高超的手段,定能勾的男子五迷三道?

可惜,陆悯一心扑在木雕上,并未注意到任娘子暗送的秋波,任娘子见陆悯没有反应,不由向林虞投去求助的目光,她是林虞买回来的,事事都得按林虞的意思做。

林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手让任娘子下去了。晚饭很丰盛,林虞用完饭后,借故要消食,一个人出了寝屋。

厢房内点着一根红蜡烛,“噼啪”一声,爆了一个灯花,任娘子垂立在一侧,惴惴道:“夫人,爷既年轻又英俊,奴这样的半老徐娘怎配侍候?奴还是别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虞打断,林虞温婉一笑,柔声道:“任娘子不要妄自菲薄,各花入个眼,或许二爷就是欢喜你这样的呢,我是二爷的枕边人,最最了解他。你只管放心去伺候,爷不会嫌弃你的。”

林虞目光笃定,仿佛十分有把握,任娘子原本是忐忑不安的,看到林虞这个样子,不由增添了几分信心。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而后莲步轻移,缓缓出了屋门。

任娘子进门的时候,陆悯正在浴房洗漱,当他从浴房出来时,她已含羞带怯地躺到了床榻上,陆悯对任娘子一点印象都没有,私以为她是赵氏送来的,拎起来就扔到了地上。

陆悯掌管检察院多年,杀伐果决的气质是浸到骨子里的,眉目一沉,就吓得任娘子打起了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