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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阿兄的前未婚妻,那位邱氏女郎,其实与薛陵婼也是颇为相熟,是彭州出了名的温柔可亲,宽厚大方的贤惠女子,她也是一直是把他当亲嫂嫂来看的,谁也没想到家里出事后,邱家会退亲。

退亲后,阿兄整个人像变了一个样子,整日里郁郁寡欢,最后竟放弃了科考的路子,去投了军,她还记得,当初母亲听到儿子昨晚决定之后的不可置信,连连咒骂了邱家好久。

妹妹一番推心置腹的相劝,薛陵澈却不为所动,待薛陵婼说完之后,亲自倒了杯水递到妹妹身前。

薛陵婼撇嘴,这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闭嘴吗?

自己苦口佛心的说了一大堆话,对方还没有听进去,她凭空生了一股子气,话不过大脑,她脱口而出:“阿兄这般不在意,怕是还忘不了旧人吧。”

话刚说出口,她便后悔了,自己怎么能这般尖酸刻薄。

薛陵婼目睹了兄长一路从爱情发芽到初恋夭折,深知自家兄长对邱家姑娘的感情,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放下,而如今,自己居然拿这事来伤害哥哥。

薛陵婼慌了神,急得攥紧了衣袖,鬓边冒出冷汗,怯嚅道:“阿兄,我,我不是……”

她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又说不出口,不是故意的又如何,终究已经说出口了。

薛陵澈听到之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震怒,他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会特别生气,会怒不可遏,没想到自己竟会这般平静,心中荡起的波澜会让他烦躁不已,却不足以让他发泄出来。

看到妹妹一脸懊悔、自责、心痛的神色,他缓缓挤出一道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我自是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必放在心上。

薛陵婼看着哥哥那比苦还难看的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傍晚,薛陵澈辞别众长辈,独自打马走在街上,徐家人好客,下午几位舅舅表兄弟一直留着他吃酒,直到天擦黑,才肯放他回去。

因着中午提起了旧事,席间便有些借酒浇愁之意,方才吃多了酒,现下便有些头痛,刚才临出门时,妹妹见他有些醉意,便提出找个小厮送他回去,被自己婉拒了。

他脑中发胀,痛的厉害,好在□□这匹马极通人性,知道主人现在心情不爽,便敛了性子,载着主人慢慢走着,清凉的夜风抚在他的脸上,一时间倒也清醒了几分。

他索性跳下马,牵着马绳,径自走了起来,在凉风中醒酒,硕长英俊的少年,身旁是高大雄骏的黑马,一时间,吸引了不少路边行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