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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长吓得面色一白,立刻跪下来回道:“回禀娘娘,双梅如今练的曲子是……是宁嫔娘娘交代的,说是编了支舞要给皇上看,特意在奴才这儿借了双梅给她伴奏。”

晚翠的脸上隐隐有了些怒意,宁嫔真是惯会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争宠!

而吏长也知道宁嫔和皇后娘娘不对付,前几日还因冲撞了皇后娘娘几句,便被皇上责罚,丢了贵妃的身份。

但出乎他的意料,沈清欢不怒反笑,笑得还很尽兴的样子,“这倒是巧了,本宫今日便是来挑些人给晋小王爷庆贺回京暖暖筵席,没想到宁嫔妹妹这般贴心,人已经先本宫一步挑出来了。晚翠,把那双梅的名字记上。吏长,带本宫继续看。”

晚翠倒是非常尽忠职守地掏出花名簿来记上,那边吏长的脸色霎时大变。

他几乎发抖起来,央求道:“皇后娘娘!娘娘体恤奴才,宁嫔娘娘那边点了双梅,如今日里开嗓奴才们都不叫上双梅,就怕误了宁嫔娘娘的事。皇后娘娘若是点了双梅走,宁嫔娘娘那边怪罪起来,可叫奴才们如何是好啊!”

他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这呼吸般自如的演技看得沈清欢便是一愣。

但她随后笑着看向吏长,“怎么,怕宁嫔怪罪,便不怕本宫怪罪、皇上怪罪了?还是说,一个嫔位的妃子能越过本宫、越过皇命,她私下里要跳舞,比王公贵胄回京的筵席还要重要了?吏长,你这奴才从谁那里学的尊卑?”

沈清欢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在吏长眼里无异于罗刹恶鬼。

他一瞬间连眼泪也不敢流了,立即对着沈清欢磕起头来说道:“皇后娘娘息怒!是奴才一时糊涂!宁嫔娘娘想来也是愿意为了皇上分忧,都是奴才拎不清!皇后娘娘息怒啊!”

那头磕得极重,几下下去地上已经见血了。

一边的晚翠看得心惊肉跳,眼光不住地看向沈清欢,想劝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而沈清欢只是笑吟吟的,咳嗽了几声才缓缓说道:“行了,停吧。瞧你说的,本宫在你眼里要成个大恶人了。人生在世谁没个错处,只要日后拎清些便好。晚翠,晚些到库房支一只玉容膏出来给吏长,也是个看脸吃饭的行当,坏了容貌就不妥了。”

晚翠在一边应了一声,看着沈清欢的样子十分欣慰。

吏长自然是感激涕零,“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奴才自会谨记娘娘教诲!”

他们身份卑贱,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能见到皇后,只是听说这个皇后看着细弱,人也是个懦弱的;但他这今日一看可谓是厉害,可见以后听话也不能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