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目惊慌,狐狸眼中噙着一汪泪,怎么看都像是怕极了他的样子。
她现在在想什么呢?
哦,应该在想他是个怪物,应该在警醒自己从此以后远远见到他就要转头逃跑。
她永远都不会再纠缠他了。
想到这里,魏登年似乎松了一口气,可是那一口气却怎么都松不到底,同时还有一点,就一点点,像针尖扎破手指的刺痛,阵阵传至四肢百骸。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他在等她尖叫逃窜。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看见李颐听已经在土堆边跪下来,两只手用力地扒着湿腻的泥土,往坑里抛。
她在……替他埋尸。
明明身子还在颤抖个不停,却佯装冷静地替他埋尸。
她甚至还在催他:“你还干站着做什么,动作快一点,不要让人发现。”
被凌虐惯了的人再次遭到殴打,那不是伤害;但之后再得到善意的舔舐,那是伤害。
他本来是不觉得苦的,但尝到一丝甜头后,从前那些苦让他觉得苦不堪言。
李颐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魏登年掐着脖子,重重地撞上了树干。
她背部的伤口大概被撞裂了,已经开始疼,袖子里的东西哐啷掉了一地,全是上好的创伤药。
分明被掐着脖子威胁到生命的人是她,满脸狰狞和痛苦的人却是魏登年。
“为什么,为什么?”他嗓子里发出低沉的怒吼,手上力道不受控制地加重,就像一头惊惶的小兽,被人打惯了,忽然被温柔抚摸,却也只知道用挥动爪牙还击,“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人……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不信,我不信!”
这要怎么说呢?在九重天上看戏本子的时候,她就喜欢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