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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晚容错去了一趟皇子府后,第二日就在庄府被当场捉拿归案甚至搜身。他想解释,但容错不许。

但以他对少主的了解,这一定是他能顺利抽身的局,着急也没用。眼下只有把少夫人安抚好,不要让她破坏了少主的计划。

太子府后院有个地下室,外形像坟冢,脏兮兮的,每逢开春都能听到细小的老鼠撕咬声。

此时府中无人,莫聪守在门外,面色焦灼、惶恐不安。

庄明察只拿了一盏小油灯,摸黑沿着台阶向下去。

这里的环境比刑部大牢还要差,到处散发着腐臭的霉味。

地牢里无人看守,厚重的锁链却将一人吊住,膝盖与地面若即若离、悬在半空中。那姿势站也站不直,跪也跪不住。

庄明察上次看到这副惨景还是在郊外宅院的时候。

虞梓芙供出岳长霖的身份,容错禁止他靠近,但他还是偷偷从眼熟自己的锦衣卫那里打听到原委,并派人送信给太子。

与此同时,他收到示意:除掉虞梓芙。

庄明察饱读诗书,涉猎范围极广,儿时最爱钻研医书,熟知人体各个穴位。他与宅院外太子的手下里应外合,瞬间取了虞梓芙的性命。

虽然对不起容错和程序,但庄明察坚信自己的正义。

而当这份正义剥了皮,在他面前暴露出令人作呕的内脏后,他才开始怀疑自己。

庄明察没有见过王府五小姐。周至王为了苏惜雯出行方便,赐她一枚腰牌。

现在那枚铜牌就丢在她脚边,像一颗没用的弃子。

在他眼里,在庄府上下所有人眼里,太子善良谦恭、爱戴百姓,与狠辣的五皇子不同,是个难得的明君。

这明君就当着他的面,残害手足,将一个未及笄姑娘的身上割出数十道伤痕,道道狰狞,道道溃烂。

庄明察捂住嘴,惊恐地上前替她解链子。

听到有人靠近,苏惜雯下意识抖了一下,恐惧地往后退。她想喊,可嗓子口如烧了一团火,不允许她开口。

“别怕。”庄明察小声安慰道,“我是来救你的。”

起初容错说太子把人藏起来了,他不信,还在牢里把他大批特批。现在看来,该挨批斗的人,是他;蠢到骨子里的,也是他。

苏惜雯并不相信他。

数十日前,她离开王府,奔着太子府而来。

她一开始就是来找靠山的,太子是储君,是除皇上外,唯一能罩住她的人。她想献出自己,哪怕是在太子身边做个妾。

可这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亲近,反而阴险毒辣。

他说罩她可以,但要她拿最有价值的东西来换。

王府的腰牌他瞧不上,因为太子认为,等他做了皇帝,第一个要除的,就是程瑾言和周至王;金钗银簪他更不稀罕,这种东西一抓一大把,他想要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