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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意是女儿身,在宫里行动不方便,更别说接近太子府了;麦冬没有功夫,废柴一个,更指望不上。

唯有能合理出入皇宫的容错。

“东西现在不在太子府,好像是太子转手送给了京城那个大盐商,倪府。”

容错终于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什么眼神儿,这是程瑾言说的。”周宁意像是在喃喃自语,“不过程瑾言真的很惨啊,不进宫不知道,他身边可以说是一个人都没有,连朝中大臣都没几个与他亲近。明明那么聪明、有能力的一个人。”

“谁敢和他亲近,保不齐要被弄死。”程序想到第一次见到程瑾言时,他浑身是血,手臂脱臼,却一滴眼泪都没留。

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磨破了伤口自己舔。

“你凭什么说程瑾言聪明有能力?”容错的态度接近审问。

多亏问的是心比天阔的周宁意,她不在乎对方什么态度,为人医治近二十载,什么奇葩她都见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前几年汉中闹蝗灾,就是程瑾言主持灭蝗、赈灾济民的啊。”

容错不屑地笑笑:“别给程瑾言戴高帽子,那可不是他的功劳。”

明明是太子的丰功伟绩,怎么到周宁意嘴里成了五皇子了?

“怎么不是,你可以去汉中问问,永固镇镇口立了一座石像,就是程瑾言的人像。去年我去那里行医,百姓还兴高采烈地褒奖五皇子。”

这事程序没听说过,也不敢贸然插嘴。

容错脸色渐渐发白,欲言又止。京城里无人不知汉中的蝗灾是太子最出色的一次治理,从那之后再无亮眼的功绩,近几年反而被胭脂水粉缠身,落得个“好色太子”的名头。

此事有蹊跷,他须得进宫一趟,亲自见程瑾言一面。

侍卫终究还是在雕花楼里找到了醉生梦死的太子殿下。金贵之躯宽衣解带,胸口成片殷红,周身围了一圈女眷。

侍卫年龄尚轻,又是第一次来风花雪月之地,不好意思再往前去,只跪在门口回禀:“殿下……”

太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烦躁地摆手让他滚:“没看本殿下忙着呢吗,让那些糟老头子等着吧,别来烦我!”

他以为是朝中那些贤臣又来劝他回去参与国事议论,但这次并非如此。

侍卫不肯走,头埋得更低:“找您的人是……贤妃娘娘。”

太子酒醒三分,忙拎过自己的外衣,下榻时绊了一跤:“快快快,快回去。”

贤妃娘娘是太子的生母。

当今皇后膝下无子嗣,皇帝心疼她,便将贤妃娘娘生出的长子交与皇后抚养。皇后母仪天下,爱戴百姓,自湘嫔死后,便对后宫嫔妃格外宽容些,时常照顾到五皇子府的吃穿用物。她总说这样能积德,好让湘嫔在九泉之下安息。

天色微阴,在雨与不雨之间踟蹰,太子府门前的台阶略显老旧,也和这板着脸的天气对上了暗号。

板着脸的不仅有天气,还有贤妃那张灵秀的面庞。

“娘亲,您怎么来了?”太子笑嘻嘻地跪在地上。

贤妃十里之外就闻到了酒气,嫌恶地抵住鼻子:“你又去花天酒地,瑜儿,你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你不可以被这些事情绊住脚,不可以让你父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