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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指使虞梓芙的人,已经坐不住了。”

“会是谁呢?”

庄明察摇摇头。现在最有嫌疑的便是五皇子,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五皇子收买虞梓芙栽赃王府;也不能证明,是五皇子派人来行凶。

程序根本没睡得沉,不到寅时就醒了,匆匆忙忙洗漱好自己,然后跑到厨房去看看容错要喝的药熬得怎么样。

照下人所言,还得再煎上一个时辰。

她去时,庄明察已回屋睡着了,陆攀也靠在门上打盹。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吹灭烛灯,生怕吵醒大家。

她伏在床榻边,勾了勾他布满薄茧的手指,下巴搁在手背上,静静看着他,随他的胸口起伏调整呼吸速度。

粗糙的手指往回收,勾走她一个指腹,轻轻捏紧。

程序直起身来,凑到枕头旁,惊喜地嘘声说:“你醒啦?”

他眼睫轻颤数十次才睁开眼睛,眸光里尽是伤后的虚弱。程序见状,连忙回身拿过水杯,扶他起来喝水。

腹部疼痛钻心,霎时间,容错额头又大汗淋漓。

“厨房熬了药,我去拿给你。”程序快速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走了一趟,“你们的大夫说吃这个,你就能好。”

她吹散热气,喂到他嘴边。

容错连喝四口后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虞梓芙死了。”

“嗯。”

“抱歉,是我部署的失误。”他眼底闪过愧色。

程序笑了笑,继续喂他喝药,“没什么,你不必自责。倒是能在这里轻而易举行凶的人,绝非善茬。”

“锦衣卫没有内鬼。”容错像是会读心,将她的怀疑尽数解答,“人都是我亲自挑的,只求一个字,忠。”

程序也没有打算和他计较这些:“你就没有怀疑,我是内鬼?”

鸡鸣冲散了薄雾,天色将亮。

他忽然紧紧捉住女子的手,微微蹙眉,脸上毫无血色但那双眼眸坚定无比。他刚醒来,嗓音有些沙哑:“程序,你听我说,消息走漏,一定是有人……”

程序把瓷勺抵在他嘴边,强制他喝下一口苦涩的药,然后将瓷勺放回碗中,伸出手指隔着他胸口单薄的里衣写字。

——庄。

如果排除锦衣卫内鬼的可能性,能在容错眼皮子底下送消息出去的人,只能是庄明察和她。但程序没有任何理由提前通知外面的人,她没有同谋、外援。

但她想,庄明察或许只是想要传出情报,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情报被敌人捕获,进而产生了后来的这些事。

容错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这才是让他最揪心的地方。

他与庄明察相伴近二十载,最为清楚他的为人,只是没想他这一次竟会不与他商议私自打听审讯内容:“他要送信的人一定是太子,但我追的那个人,是岳长霖。我怀疑,他的人在进城时遭到岳长霖刺杀,也就是说,他在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

程序见他面露凶色,知道他是又想起了五皇子。但她此时更关心另一件事:“你连岳长霖都打不过,以后怎么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