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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后来又听说丧事办完之后,齐琰走失多年未归,原本和乐安宁的一家子骨肉离散,谁曾想事隔多年又听到齐家父子俩的消息,还是以这么惨烈的方式。

邓老大人只觉得胸口好似被人掐着喘不上来气,狠狠捶了两下:“世子,齐汝成之事……可属实?”

姜不语只觉得邓老大人如同暮秋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也不知道他是晕船还是激动所致,只觉得他微微在颤抖,当下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粒救命的丹药递给他:“这是我家中长辈所制的丹药,老大人先服两颗。”亲眼盯着邓老大人吞下药丸,才肃容道:“您老人家稍等,我让人带齐琰出来。”

为着与路霆对质,临走之时世子连人带帐本一起带上船,路上还详细询问了刘有道这些年所犯恶行,哪些与路霆有直接关系,都先在心里记了一遍。

齐琰被带了过来,抬头见到苍老的邓老大人,眼圈先自红了,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膝行而至向他磕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先流了下来。

虽然爷孙俩多年未见,但齐琰小时候聪明过人,时常被齐汝成带去座师府上玩,邓老大人一眼便认出已经成年的他,顿时老泪纵横,缓缓蹲下去又气又心疼:“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一声不吭便跑了,这些年……这些年也没个音讯……”

军情紧急,姜不语派人将他们祖孙俩送上船叙旧,留人保护,她与顾将军带兵前往路园捉人。

自姜不语带兵前去捉拿劫杀官船的水匪,路霆心中便隐隐不安,不断派人去打听消息。不过姜不语带出去的大部分是幽州军,其中还有斥候营的老兵,对于如何处理尾巴得心应手,他接连派出去探听消息的好几拨人都不见回音,使得他心中越来越慌。

这晚刚准备上床,外面便闹将起来,老管家面色难看匆匆赶来:“老爷,大事不好了,姜世子带人攻进来了!”

路霆赤脚跳下床,拔出床头长剑便要往外冲:“黄口小儿,胆子倒不小!”

老管家提着靴子连忙追了上去:“老爷,鞋子……”

姜不语带人包围路园,与顾将军两人联手闯了进去,沿途但遇抵抗格杀勿论,自有龙虎营军士喊道:“钦差捉拿朝廷案犯路霆,其余人等原地抱头蹲下,如果抵抗与路犯同罪!”

“钦差捉拿朝廷案犯路霆,其余人等原地抱头蹲下,如果抵抗与路犯同罪!”

“……”

龙虎营的人打起仗来远远比不上幽州军,但嗓门洪亮,此起彼伏的响彻路园,沿途丫环小厮们皆吓的瑟瑟发抖,还有一名脸上有道刀伤的少女原本还在厨房借着炉灶里的火光收拾干活,听到喊声趁着厨下众人皆去歇息,竟过去将油缸砸破,还去柴房抱了两捆柴过来,从快要封的灶里抽出两根木柴扔了过去,霎时火舌便窜了起来,照亮了少女仇恨的双眸。

少女穿着单薄,若无脸上划过鼻梁深深的伤痕,以及脸上被打出来的青紫伤痕,堪称绝色。

她提起菜板上的菜刀拧身走出厨房,逆着四处逃窜的丫环小厮往主院而去。

主院门口,路霆与冲进来的姜不语狭路相逢,前者刚刚胡乱蹬上靴子,连外袍都还未穿上,剑指闯入者:“大胆!姓姜的你敢夜闯路宅?”

姜不语嘲讽道:“比不得路大人,连朝廷命官都敢劫杀,还敢杀良冒功养水匪,本世子比起你来可是胆小得很!”

世子正是年轻气盛之时,而路霆久不练武,江南的财色美酒早泡酥了他的骨头。两人只一个回合,路大人的长剑便脱手而飞,姜不语长剑顺势滑过他的手腕,挑断了他右手腕的筋,飞起一脚将人从门口直踹了进去,只听得两声惨叫,原来世子带着愤恨之意用尽全力踹飞之时,路霆直接砸中了身后的老管家,主仆两人一起飞了出去撞上后面家具才停止了滚动。

亲卫冲进去擒住了还欲挣扎的路霆捆绑起来,顾将军赞道:“世子好身手!”

姜不语:“这等败类,骄狂自大视人命如草芥,人人得而诛之,顾将军过奖了。”

姜氏家传的爱民如子,自进入江南之后,姜不语一直都憋着一口气,恨不得执剑将江南官场上这帮贪官们杀个干净,对首恶路霆更是厌恶之极,只是查案不比打仗,凡事还要讲究证据。

也亏得独孤默细心谨慎,又是审案的一把好手,承担了大部分案牍劳形之事,证据确凿之下才能令她毫无后顾之忧,放开手脚在苏州大开杀戒。

龙虎营的人深恨路霆害了他们的袍泽兄弟,各个拿出十二分力气来对付路园护卫,前后两刻钟功夫便将所有人等都拿下,还特意押了个少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