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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闻这件事便想着替父亲报仇,如今窦卓招了,我也应该去牢里听审。”她回顾旧事,终于想明白了:“不怪当初窦路在营里挨打之时,窦卓向金贼求情有用,定然是拿这件事情做了把柄。”嘲讽道:“这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独孤默拗不过她,服侍她穿好了衣服,又用狐皮大氅将她裹的严严实实,接过高妈妈递过来的手炉塞给她,亲自陪着她上了马车,再三宽慰:“天理昭昭,让金贼的罪行现了形。舒老爷子让你静养,能够替姜世子报仇是好事,你且不可多思多虑。”

泡过一回药浴,两人关系大有改观,姜不语不再句句含刀,而独孤默心志坚定,既然认准了一件事情便不准备撒手,床前床后的服侍,似乎日子又回到了过去,他仍旧是她的贴身小厮,两人都决意要将即将到来的别离忽略,反而相处融洽。

姜不语抱紧了手炉,恨道:“若能亲眼见到金贼受凌迟之刑,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独孤默开玩笑:“那不如……你随我回京观刑?”

“你上辈子是个拍花子的吧?自我醒来便想游说我入京,我进京去做什么?京里就是个泥潭,我还是离远点,免得溅一身泥点子。”

独孤默挫败的坐了回去:“又失败了!我当初来幽州,被你拐回侯府,说起来谁才是拍花子啊?现在不过请你入京观光,你便一副抗拒的表情,京里有什么事情让你害怕的?”

姜不语舒舒服服朝后一靠:“我怕什么?你们京里的人肠子都比旁人多十七八个孔,七拐八绕太难应付,让人实在不喜,还是幽州民风淳朴,适合我这种一根肠子的人生活。你自己要往里跳,说不定过几年便染出一副黑心肠,混成个官油子,我清清白白一个人,还是不要跟你们混了。”

独孤默哭笑不得:“你说谁是黑心肠?”作势要去抓她。

姜不语原本心情不好,满脑子都是白树沟惨案,结果被独孤默一通搅和,散了大部分郁气,连忙道:“赵躬!我说赵躬是黑心肠!”

独孤默笑睨了她一眼:“赵躬可是你岳家祖父。”他对不打招呼便直不愣登往姜不语卧房里闯,还端着汤汤水水温柔体贴的赵芳菲实在没什么好感,更对她占着大义名份颇有微词。

姜不语:“……”

厉安听说武安侯审出了白树沟一案,多年期盼成真,不等传信的将话说完,骑上马便往幽州城里冲。路上还差点撞到一名入城卖菜的老翁,他丢下一小块碎银子也顾不上说话,便急急跑了。

幽州府衙里,武安侯开堂审案,姜不语与独孤默旁听,金守忠跪在下首,尚不知窦卓已经招了白树沟之事。

待得书吏将窦卓证词呈上,金守忠顿时破口大骂:“姓窦的,你血口喷人!”

窦卓全身被打的血肉模糊,竟还撑着一口气,与之回骂:“当初你明明说过的,同样都是人,姜鸿博不过是仗着祖荫才能继承爵位,你不比他差,为何不能继承爵位?后来张山入营送信,你从中截留,直等白树沟传来姜世子死讯,张山吓的跑来质问你,你连哄带吓将人弄走,来了个死无对证!我当时与你形影不离,这会子竟不肯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