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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弯弓欲射,却从旁杀出这么个一点就炸、身后还拉着一车桐油的疯子。

狸昌族骑兵提着马缰踟蹰了一会儿,带头那位便有了决断。他语调飞快地说着戎狄翟语,带头朝韩乡晨扑过去,韩乡晨一愣,咬牙正准备点燃身上的炸|药,那狸昌族的武士就挥刀砍向了他持火把的手臂。

韩乡晨势单力薄,他护着火把,就无法兼顾身后的小板车。

剩下的戎狄骑兵趁势而上,扑上去抢走了那一车桐油。

站在下方的蛮国勇士已点燃了引线,见堤坝上出现了敌人也不好再上前,只能退到安全位置、攀着两岸垂落的绳索先撤离。

结果才上岸,就看见戎狄倒掉了油坛中桐油,涤荡干净坛子、就地取水往下泼。

有一两组引线因此被扑灭,负责的蛮国勇士还想上前,才走了一步,就被身边人拉住:“你不要命了!”

“可是……”他的话才说一半,就听见呯呯数声,堤坝下,戎狄还没来得及扑灭的炸药被引燃,那扇形的石墙上,目所能见地裂开了数道豁口,淮河水顺裂缝汩汩流出,却没能冲垮大坝。

随着水流的流速增加,石墙上的豁口也越来越大,整个堤坝上发出了恐怖的咔嚓声。

此刻,无论是谁凑上去,都可能会被涌出来的河水吞没。

那勇士不敢动了,他身边的蛮国勇士们也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堤坝——他们得到的命令是点燃炸|药,但威力算好的炸药被搅局的戎狄破坏了大半,如今竟是进退维谷。

倒是在堤坝上的狸昌族骑兵松了一口气,只要堤坝不毁,没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水,便算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