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听见他哼哼,抬头刚想问,就看见小蛮王另一边的眼睛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挂上了一滴要落不落的汗水。小蛮王有些慌乱,求助地看向他,声音带着点儿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锅锅,帮帮……”

他闭着一只眼睛,双手抬着螃蟹,那模样有些滑稽。

凌冽忍笑,正想去袖中摸手帕,却想起来自己的手帕已被眼前这蛮子扎到了头顶。情急之下无法,凌冽只能执起自己宽大青色外衫下、那一截干净的白色袖子,替小蛮王轻轻擦了擦。

“!”

翡翠色的绿眼瞳微微放大了几分,小蛮王险些要捉不住手中明明已经变红的大螃蟹!

中原的布料像中原的人一样:柔软、细腻。

官样的白色丝绢质地极轻,袖口被认真地熏了梅香,凌冽抬手间,那股淡淡的香味便混合着火塘上的鲜香,闯入他的鼻腔中,让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生起了一阵麻痒。

凌冽认认真真地替他擦了脸,全没注意到小蛮王快速起伏的胸膛。

等汗水匀净后,凌冽看了一眼那块扎在小蛮王头顶的手帕,叹了一口气,还是希望小蛮王以后能正经找根发带。

架在塘火上的大螃蟹适时地“辟啵”了一声,成功将小蛮王从那些黏腻的幻想中拽出来,他舔了舔嘴唇,低下头去将蟹钳掰下来,欲盖弥彰地没敢再看凌冽、低头细致地扒肉。

凌冽没将他这瞬间异样的表情放在心上,他往后靠了靠,微微抬手揉肚子——他是真的吃撑了。见小蛮王还想将蟹钳塞给他,他连忙摇头,轻声道:“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