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清流在朝的官阶不高,平日里本就说不上话。但偏生御史台有个年轻的小谏官,听闻了北宁王下嫁和亲这事儿,竟是怒不可遏、连连上书直谏。

御史中丞是舒家的人,当然是能拦他的奏折就拦。且司礼监掌印又是黄忧勤,即便奏折上去了,也会被他找各种理由打回来。

一来二去,彻底激怒了小谏官,昨日他揣着奏折上殿,竟然一头创在大殿的红柱上。后来虽救回来了,这件事儿却因他这一出闹大,京城文人激愤不已,太学生更是就此联名上书,说朝廷不该如此苛待功臣。

如此,文人和清流世人们带着太学生跪到了宣和门外,言辞恳切,说若非北宁王和镇北军,锦朝便不会有这五年多的太平盛世,也不会在北戎一战后、让戎狄退兵求和。

这些人多半是以清高自诩的文人,跪在宣和门外,还写出不少佳句来,元宵骄傲地一仰头,“现在啊,就连酒楼里说书的,都含沙射影地喜欢讲韩信的故事呢。”

凌冽怔了怔,最终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册递给元宵。

元宵接过来翻了几页,之乎者也的他大多看不懂,但几句“性命换他恩,功成谁作主”、“天与精忠不与时,堂堂心在路人悲”却叫他看出了士人们的怨愤和不平,“这……是什么?”

凌冽简单将刚才羽林卫的动作说了,摇摇头,“书生的酸话罢了。”

“……?”元宵急了,“怎么是酸话呢?王爷,这不正好说明天下明事理的人还挺多么!”

“不过片刻热闹而已。”

“啊?”

“不懂?”凌冽睨了元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