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3号前沿阵地的官兵们……他们……全死了？”

“是的，长官，而且不仅是人，骡子和驮马也没能幸免于难，连大炮都被炸翻了，想必是敌人对那片阵地相当照顾。”

见到对方哽咽着没有话，军医继续道：

“很抱歉，上校先生，我知道失去战友的感觉……那很不好受。待会儿我们会把尸体装到裹尸袋里，然后拖回救护站的临时停尸房，打完这场仗您可以在那里瞻仰战友们的遗容。”

威廉一言不发地看着军医们干活，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阵亡者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心里咯噔一下子。

“这……这不是工兵部队的贝斯·德拉吉沃姐么？”

他还记得出发之前，这位女士还在食堂里听他讲笑话呢，

她曾是个多么活泼可爱的姑娘啊，总是喜欢唠叨个没完没了，像鸟儿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可如今那张嘴儿却保持着可怕的静默，冰冷的嘴唇泛着死灰的颜色。

贝斯姐的深棕色眼眸望着空，鲜血和泥浆使得她的黑色长发纠结成一团，一片三角形的金属碎片扎穿了她细长的脖颈，想必那就是死因。

威廉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直到军医封上了裹尸袋，把尸体拖走。

副官摘下帽子，满脸哀恸地道：“哦……贝斯！多可爱的姑娘，真是可惜。”

“你认识她？”威廉问道。

“当然认识，她是我女儿的好闺蜜，每到夏，她们俩总住在我乡下的别墅里度假来着，后来两个人一道报名参军，由于读过土木工程专业被分配到了工兵部队。”

“您女儿没事吧？”威廉关切地问道。

“谢谢您的关心，我的露西活的好好的。”

副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道：“我的宝贝女儿在一次训练中摔断腿住院了，没能随军出征。

我真不知该……该为她感到遗憾还是高兴……呐，该死！我还得把贝斯的死讯告诉她！我最恨传达坏消息了！”

副官望着贝斯姐的裹尸袋，朝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对着威廉少校道：

“知道嘛，这孩子原本不必待在阵地上作战的，可是她坚持要给咱们炮兵营帮忙，还为此和她的长官吵了一架。

我问她原因，她突然就变得害羞起来，是什么……想要和心爱的男孩子一起战斗……还那男孩很受欢迎，根本不愿意搭理她。

哎！真是个痴情的傻姑娘，为了个他妈的混蛋奶油生白白送了性命！那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去爱！您是吧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