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姑娘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去了码头,包了艘画舫游河,徐则总算稍微放心,他是真担心她一直这么绷着,迟早绷出问题。
御书房里,承启帝抱着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的睿王小世子,眉目舒展,笑意正浓,睿王赵燕然站在旁边看着心情不错,十分配合的儿子,满眼的溺爱。徐则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想退到外头候着承启帝却看到了他。
“爱卿为吏部的事来的吧?”
赵燕然顺势接过儿子,“父皇,儿臣先去给母后请安。”
承启帝随意晃了晃手,“去吧。”
做父亲的都希望自家孩子被所有人喜欢,赵燕然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经过徐则面前时,对方只是如往常般向他颔首行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莫名的,有种被人泼冷水的感觉。
承启帝也觉得徐则过于冷淡,“怎么,不待见老四?”
徐则笑了,“皇上您希望臣跟睿王殿下亲近?”
承启帝被他堵得无话可说,憋了半天才道:“倒也不必过于紧张,朕信你。”
“就是因为皇上信任微臣,微臣才更要谨言慎行。”御书房里可不止他一人,他跟谁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被有心人揣度,添油加醋地传扬出去。
天家的信任是双刃剑,臣子越是位高权重,想独善其身就越难。
当然,他对赵燕然有偏见也是实情,因为当年程家兄妹的经历,也因为赵燕然曾干涉他儿子的婚事。说得不好听些,七皇子赵燕谨在他眼里都比赵燕然强上不少。
承启帝瞧对方一本正经,便也不再纠缠此事,话题转向三年一度的吏治改革上。
赵燕然抱着儿子到永福宫,此时张晚晴已服侍皇后服了药,见她的疼痛渐渐缓解沉睡过去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寝殿。大家都知道皇后在熬日子,有人盼望她熬久一些,就有人希望她赶紧死了干脆,把后位让出来。
张晚晴从赵燕然手中接过儿子摇了摇,逗弄了一下又转给乳母,然后对赵燕然道:“跟父皇提了么?”
三年一度吏治改革,皇上没让左右二相主持,全权交给了徐则,张相爷在朝多年还是头一回被这样下脸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他愈发不够沉着冷静,默许了老妻去跟张晚晴提此事。睿王如今是皇上最亲近的儿子,由他来探皇上的态度最好不过。
赵燕然叹气,“徐监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