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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皇帝看到的,不止是兵部尚书一个人的奏折了。

祁王也写了封言简意赅的奏折,一并呈上了皇帝御案。

那是一封谢罪奏折。

奏折里言语谦恭,‘儿臣不胜惶恐,戴罪之身,恳乞死罪。’ 请皇帝饶恕他阻拦兵部上门拿人的不敬之罪。

随着谢罪奏折递进来的,还有调度皇城惊风司的铜虎符。

皇帝拿起做工精致、栩栩如生的铜虎符,放在手里掂了掂,冷笑道,“连皇城惊风司都不要了,老五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以为搁挑子能威胁到朕?”

当即厉声吩咐中书省当值的官员进来拟旨,皇帝当场念了口谕,把祁王身上担着的职务一撸到底。

想想看还是恼火,又传令下去,“朕不抄他的家——去把他的王府门封了!让他在自己的府里静静心,想一想,为了个洛氏子与朕忤逆,什么都丢了,值不值得!”

旁边随侍的福长海神色微动,闪过忧虑神色。

当值的中书侍郎写好了圣旨,拿过来给皇帝过目用印,小心翼翼问了句,“那祁王府里藏着的洛侍读……还要缉拿么?”

皇帝把手里握着的铜虎符丢到大书桌上,越看越不顺眼,愤然拂袖挥落到地上,砰的一声巨响,怒喝道,“缉拿!”

中书侍郎立刻坐下去继续草拟圣旨。

皇帝胸口发闷,靠坐在黑檀木大书桌后,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对面墙壁上雪白的熊皮。

——那是小六儿在北苑误猎杀的那只祥瑞。

邺王投水自尽的头几个月,他心里恼恨着小六儿只顾着同他怄气,竟忘记了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宠他的了。

不论是小六儿,他那不争气的母妃,他的母族,他统统都不想看到,全忘了最好。

邺王过世第一年的周年祭日,谁也不敢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