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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平王在泮宫熬到了二十三岁,也没有等到入朝听政的旨意,却直接赐下婚事来,王妃选定了一名五品文官之女。平王自此才歇了心思,黯然离开泮宫。

如今祁王既然同楚王一般,也得了入朝听政的资格,他坐东台馆五处明堂的正中位,便再无人异议了。

这一日上完了早晨的课,洛臻听人小声提起祁王殿下中午来东台馆了,下午的外场六艺课或许能碰上。

她的心思顿时活动了,陪宣芷用完了午食,送她回去甲字学舍歇午觉,同汪褚打了个招呼,便沿着进山步道,往山对面的天字学舍处走。

顾渊果然守在天字学舍的回廊外头,两人打了个照面,顾渊示意殿下在忙,叫洛臻在外间候着。

周淮今日专程过来东台馆,确实是有事要处理。

此刻的天字学舍里间处,泮宫禁卫右军统领吕卫群站在周淮面前,神色不安。

吕卫群是个短小精悍的汉子,三十出头,平民武举出身,靠着一身扎实硬功夫和稳妥性子,一步步爬上了泮宫禁卫右军统领的位子。

他好不容易摸清了六爷的脾性,才安稳了两年,六爷突然没了,换成了性子捉摸不定的五爷。

外人都说祁王性子温和,是几位亲王中最好说话的。但当日后山校场上眼睁睁看着犯了事的老范被八十军棍活活打死的上百泮宫右军禁卫,谁也不觉得祁王是个好说话的。

吕卫群来时便想清楚了,入了学舍,直接单膝跪地,当场认罪,“前夜的东台馆侧门聚赌斗殴事件,牵涉到十七人,其中八名左军禁卫,九名右军禁卫。此事是卑职失察,认罪当罚!卑职、卑职愿辞官谢罪!”

周淮闻言,放下茶盏,点了点头,“此事牵连甚广,你怕查到后头,越牵扯越深,耽误了身家性命,索性在一开始直接认了罪,辞官了事。——意图自保,也是人之常情。”

吕卫群:“……”

他被祁王直接道破了心思,羞惭地无言以对。

周淮想了想,继续说道,“你都打算辞官了,后面的事情与你再无干系,今日便索性与我说句实话罢。本来是几个人悄悄聚赌,后来因为分赃不均闹大了,到最后竟当着东台馆学子的面动起手来。泮宫乃是天子国学,驻扎泮宫的禁卫军规比别处更加严厉三分,是什么人最先挑衅动的手?左军还是右军的人?平民出身还是世家出身?——你放心,今日的话,出你的口,入我的耳。再无第三人知道。”

吕卫群得了保证,思前想后,一横心,实诚回禀道,“实话实说,殿下切勿责怪。最先动手的,是我们右军的人。三个人都是刺头儿,我虽是他们名义的统领,但实在管不住。原先六爷在的时候便是如此了。”

周淮皱眉道,“为何管不住?这几人可是有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