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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臻:“……”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算是什么‘处罚’,南梁皇帝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索性放弃地举杯喝起茶来。“算了,我搞不懂你们南梁的这些内务事。”

周淮笑起来,拎起紫砂扁茶壶,给洛臻的杯里添满了茶水,还要给穆子昂倒时,穆子昂赶紧将茶壶夺过去倒茶。

周淮便捧着青釉茶盏,解释给二人听。

“想当初,二哥入主东宫,年年认真查账,反而越查越不清楚,触怒了父皇,当面痛斥了二哥几次,父子离心。最后二哥废为庶人,虽说是因为别的缘故,但追根究底,和内库账册有不小的干系。后来账册到了三哥手里,他看出些端倪,便用一个‘拖’字诀,能拖就拖,将账册堆在库房里积灰。其实细说起来,皇家历年积累的内账,年年都是笔糊涂账。虽然父皇嘴上说着要彻查,又有谁真的想要查清楚呢。”

氤氲清茶香中,只听他轻声细语道,“烧了侧院库房,换来众人安心。”

……

下午上课的钟声响过了三遍,下午的课程开始了。

今日下午排的是乐课,洛臻想起‘铮铮’的七弦琴就头痛,寻了个借口不肯去,写了个纸条子,委托周淮代为向乐课张夫子告假。

周淮收了告假条,劝了一句,“索性把告假的工夫省省罢。上课半年了,张夫子最多见过你两三次,就算你次次将假条写得鲜花锦簇,也攀不上他的交情的。你今年的乐课必然是丁等末了。”

洛臻不以为然地道,”如果是我亲自次次告假,当然攀不上张夫子的交情。但如今次次替我告假的是祁王殿下啊!张夫子给出‘丁等末’的成绩之前,只怕还要斟酌一番。说不定能混个丙等通过呢。”

周淮一时竟无言以对,最后叹了口气,“子昂天天想打你,不是没有缘由的。”还是起身去乐室替她告假了。

洛臻留在四面透风的半山亭中,吃着冷食,喝着热茶,时不时往山下的泮池看几眼。

这个下午,便如常平静地度过了。

眼看着日色西斜,晚霞铺了满天,镜面般的百亩大湖映出了红彤彤的鲜艳颜色,衬着湖边新发出的嫩杨柳,现在的景致倒是颇可以一观。

洛臻有些心动,从半山亭上下来,招呼了一个泮池边路过的垂髫小侍童,吩咐他去甲字学舍找汪褚,取一套平日里常用的炭笔画板并各色颜料来,自己在原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