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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他在别处饮了酒才过府的。至于在哪里喝的,你将他推起来,自己去问他?”

华正筠:“……”

他们两个一问一答,你来我往,听得楚王心烦意乱。他从小心思深沉,极少有把柄落入别人手里,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将“为兄弟服丧期间饮酒作乐”这个大把柄递到了众人面前。

心中郁气难以纾解,他沉着脸坐了许久,听老五和华正筠两个还在絮絮叨叨念个不停,平日里藏着的暴戾脾性突然爆发出来,用力狠狠一拍方桌,恨声道,“好你个文旭!你倒的好酒!”

文旭被那声巨响惊得浑身一颤,愕然半晌,大声分辩道,“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三爷,我、我也喝了酒了!!”

周浔蓦然抬眼,充血的眸子恶狠狠瞪视着文旭,几乎要在文旭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楚王如今已经听不得“喝酒”两个字了。

“你是喝了酒了,文小舅。”周浔语气森然地道,“若不是你倒了酒,又喝了酒,也不会引着我喝了酒。文小舅,你毕竟隔了一层,和老六没有连着血脉,父皇交代过,老六年幼暴亡,朝臣不必守制服丧,只有我们几个皇家兄弟服齐衰。文小舅,你喝了没事,只我有事。你喝的好啊。”

文旭:“……”

这边周淮还在耐心极好地和华正筠扯皮。

边上的齐鸣却听得烦躁起来。他受不了再听他们两个你来我往,互相推诿,几步走过来,大马金刀往红木桌旁边一坐,“五爷,各位,明人不说暗话,趁所有人都在这儿,咱们直接挑明了说。五爷今日关了后花园,究竟是温书还是宴饮,咱们管不着,也不想管。”

他环视四方水榭里在座的众人,“今日三爷喝进肚子里的,你们说是酒便是酒,你们说是水便是水。还请在场各位同窗脑子想清楚了,各自归家以后,将嘴上的门把好了。否则……”

他后半截话没说完,但在场众人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各自赌咒发誓,绝不外传。

经历了这场突发变故,楚王心情糟糕之极,再也无心停留,站起身抬脚便往门外走。

跟来的东台馆诸人匆匆起身向祁王行礼告辞。

周淮客客气气地留用晚膳,自然是没有人愿意留的,他惋惜了几句,坚持亲自送三哥出府。

洛臻从小练习射术,耳目敏锐,人站在水榭外头的九曲步道,将水榭里发生的事情听得一字不落,周淮借着‘侍酒’的名头,一步一步给周浔和文旭下套儿,她暗自笑得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