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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清晨,宣芷出学舍上学的必经之路上,总是有大批学子聚集。

顾忌着洛臻的恶名,这些世家子弟不敢直接露面,不是躲在灌木丛后偷窥,就是藏身树干之间遮掩。

宣芷和洛臻走在泮宫青石道上,每每不经意顾盼之间,就能看到几双躲躲闪闪的眼睛。

——这些,都是来看宣芷公主的。

每日夜幕降临之后,甲字学舍专门为了公主腾出的清净临窗水榭边,也都会有不速之客来临。

或是借着风势,飘荡荡飞来一个汗巾儿,上面绣了大红交颈鸳鸯,再以蝇头小楷写下酸诗几首。

或是将信绑在箭尾,笔直射中学舍木柱,打开信一瞧,通篇是香艳的求欢言辞。

——这些,都是来撩洛臻的。

倾慕公主风姿的小迷弟们,洛臻管不着。她只管把自己收到的那些辣眼睛的诗词信笺,找了个长木匣统统收起来,收了满满一匣子,拢在袖子里,找了个柳祭酒聚集所有学生、正殿训话的大日子,笑吟吟把匣子交到了柳祭酒手里。

柳祭酒只看了两封,脸就黑成了炭。

当日便有七八名东台馆学生被训导司业唤去,跪在训导堂里整夜思过,罚抄《礼》经千遍,个个手腕抄到肿胀淤血。

消息传出来,每日堵着山道偷窥公主风姿的小迷弟们也少了大半。

谁知道洛臻憋了什么心狠手辣的大招儿对付他们。

东台馆表面上看起来消停了。

但身处其中,就连素来不怎么敏感的宣芷,也隐约感觉出哪里不对。

这日难得的没有西北风肆虐,是个天高云淡的秋日晴好天气。明雅堂下了早课,侍童送来了各家午食。

洛臻提着食盒,按照惯常的路线,和宣芷两人一起走到了珍馐苑,坐在临窗靠水的那边,对着满眼绚烂枫叶,打开了三层食盒,把精致小碟一个个拿出来,在清漆榉木小桌案上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