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紧张地舔了下嘴唇,说:“我只是……我只是在尽一个医生的职业照顾你。”

“照顾我?”龚翔冷笑,“你们医生照顾人都会握着病人的手吗?”

“我……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是怕你半夜突然醒来我感受不到动静,才……”

“滚。”

龚翔冷漠地指着门口,说:“滚出这个房间,我不想再看到你。”

医生的眼睛里瞬间被蒙上一层雾霭,从龚翔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他被水润过的黑曜石般的清澈双眸,眼中的流光溢彩照得他心脏一痛,龚翔狠下心,将床上的枕头朝他怀里一丢,说:“滚出去!”

他手上的针早就被拔掉了,被人用有小绵羊图案的创可贴贴住棉花。

龚翔面无表情地当着医生的面,把创可贴撕下来连带着棉花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医生的脸色一白,怀里的枕头被揉皱,片刻后,他轻轻地把枕头放到床脚,低声道:“好。”

我滚。

待医生走后,龚翔如同被针刺爆的气球,瞬间没了力气,他瘫软在床上,四肢无力。

他明白医生对他的心意,可正因为明白,更要避而远之,他并没有从上一段感情……他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来,眼神麻木又脆弱,感情……他跟叶湛之间,能用“感情”来形容那段过往吗?

他并没有从之前的事情中走出来,如果此刻接受了医生的心意,不过是让他重蹈他的覆辙罢了。

龚翔给何越打了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那头的何越仍喘着热气,粗重的呼吸声听得龚翔都快把持不住了,他咳嗽几声,掩饰尴尬,说:“大清早冷静点,我病好了,快来接我回家。”

龚翔等了半个小时,没等来何越,倒是把他的生活助理等来了,助理见到他热泪盈眶,扑到他床边,说:“我的祖宗啊,你终于清醒了,你之前病的路都走不了,可把我心疼坏了。”

龚翔沉默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