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回过神来，没意识到自己早已挂断了电话，只是愣愣地看着远处的食堂。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工装裤的某个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点燃，深深地吸一口，慢慢地过肺，再就着月色缓缓吐出来。烟雾弥漫着迟安然的脸，只有这个时候，他感觉是自由的，没有烦恼没有束缚，他才是一个活人。

“同学，借个火。”

一道清冽的声音在迟安然耳边响起，他抬起头眯了眯眼，想要求证这个敢和他搭话的人是不是他猜想的那个。搭话的人站在台阶下，高瘦的身后是皎白的月光，月光从他身旁照射过来，像给他加上了光环，又将他的细长影子拉得更长，直延到迟安然脚下。

有点好看。

迟安然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本不符合他们目前关系的评价。他背着光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觉得那人在他抬头后同样惊了一下后又恢复平静。

“哟，是你？”

确认来者何人后迟安然好整以暇地站起身，在台阶上蹲久了腿有点麻。他伸伸腿，戏谑地看着那个人：“好巧啊，唐冉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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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在手机耗尽最后一丝电时迟安然看到的时间是23:03。

几分钟后迟安然在黑夜里回到了寝室楼，门口紧闭的铁栅栏前。

记得早上出寝室楼前还瞥了一眼大门上的纸：本月开始十一点关门十一点半熄灯。

犹豫了半天，回想起骂起人来不带卡壳又唾沫星子翻飞的龅牙宿管大妈的那张脸，迟安然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走正门这条路，七拐八拐钻进一条两边都是荆棘的小路，计算着窗户数目，然后在1206号寝室的窗下站定。

寝室在一楼就是这点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