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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出口,外面蝉鸣停了。

——也许没停,只是他自知失言,吓得大脑空白,什么都听不见了。

时瑞缓缓扬起脸,目光笔直地看向陈一茫。

他说:“你想得太多了。”

从他扬起脸到说完话,这个过程大概只用去不到五秒钟。

可是这五秒钟极其极其极其缓慢,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审判,陈一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去的。

“那我先回家了。”最终,他落荒而逃。

“你觉得他知道你的心思了?”网友问。

“有可能。”

“啊,那后来呢?”

“后来放暑假了,再开学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辞职了。”

“……”

足足过了十分钟,当陈一茫已经为自己兑好一杯速溶咖啡,对方才再次发来消息:“也算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陈一茫盯着“美好”两个字,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他和时瑞故事到此为止,那他也不必六年不回重庆。

接任时瑞的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老师,专带高三,据说很有一套教学方法。但因为美术集训的缘故,高三的大部分时间,陈一茫泡在校外培训班里。

那一年他拥有了人生第一张身份证,顺便把名字改成陈一茫。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这是《赤壁赋》里时瑞最喜欢的一句。

他给时瑞发过两次qq消息,第一次是问:你为什么辞职??

语气很冲,真像个任性的小富二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