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择脸色发白,有被人识破身份的恐惧,也有面对突发事情的茫然,他指着杨政空荡荡的袖管:“你、你的胳膊……”

他忽然想到什么,神色振奋:“是春承做得对不对?你私自截了他的信,他为人阴狠,这条胳膊是他砍得对不对?”

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朋友,夏择喋喋不休,竟没第一时间察觉杨政看向他的眼神存着打量的危险。

“你说错了。”

“什么?”

“胳膊不是春同学砍的,和他无关。”

当日之事杨政回忆过无数遍,那是他此生见春同学的最后一面。

他磨破了嘴皮子劝说春同学远离他那个未婚妻,春承命人痛揍了他一顿,疼晕之前他以为自己可能活不了了,哀求春承替他照顾在乡下的妹妹。

如今回想,春同学性子霸道归霸道,之所以留他一命,是听说他有个无人照料的妹妹,遂起了一念之仁。

他能活命,皆因养在乡下足足七年不曾见面的妹妹。

杨政想了很久。

生死危机前走个过场,想明白了很多。

熄了进学的打算,突然之间,就想回老家看一看,这一看,碰到了抢劫的亡命之徒,为了保住一个号码牌,他丢了条胳膊。

红色号码牌是春承曾经‘遗失’之物,之后没找到,也就不了了之。

这是杨政最后的念想和奢望。

匆匆从往事怅然里回过神,他问夏择:“你怎么在这?”

堂堂夏家二少爷落得如此凄惨,没了周身唬人的气派,要不是夏择开口喊破他的名字,杨政或许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