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

坐在桌前,明亮的白炽灯使得室内多了分说不清的温柔意味。柔韧的指节漫不经心点在桌面,似是想到什么,春承从抽屉翻出近日收到的来信。

信封之上,写信人,署名:温亭。

信被犹豫地展开。

笔墨生香。

留洋归来的温家长女,毛笔字写得格外惊艳,端起白瓷杯,春承沉着脸一目十行看下去。

这已经是她收到的第三封来信了。

离了京藤,身为温校长的亲侄女,温家的骄傲,以温亭的本事能耐,自然是各大名校抢着招揽的师源。

温亭选择了仅次于京藤的上清,继续她的教学生涯,一边教学,一边忙着和她这个旧学生密切联系。

看完来信,春承提笔蘸墨,回信可谓不客气。

她严词拒绝了温亭邀约她后日往砚亭山相聚的请求,态度冷淡,铁了心要将对方萌生的妄想掐断。

信写到最后一行,春承惋惜地叹了口气。是她行事太轻佻了吗?还是说当日便不该帮温老师正骨,不该和她有半点的牵连?

一时心软酿成今日之僵局,她欣赏温亭,可她不爱温亭。

她愿意和温亭做朋友,就像是和远舟一样,做至交好友,做能说心里话的人。

人与人的关系,果真沾了情爱,就会变得复杂。

她捏了捏眉心,又道:或许复杂的不是情爱,是人。人复杂了,一切都会变得复杂。同样是沾染情爱,秀秀给她的感觉就很好,舒适、温暖、家的归宿。

想到远舟,她眉心愁索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