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身扭头去看镜子里不甚好看的伤口,昨夜与春承耳语的场景适时跃上心湖。

说不清当时为何会吐出那般不知羞耻的言语,如今想来,那种羞耻感犹甚。

庆幸春承醉得人事不知。

为防伤口崩裂污了衣衫,至秀羞赧地拿着小衣比着身量试了试,怎么看怎么合适,不禁在心底念叨了一句登徒子。

早课,被念叨着登徒子的春少爷左手转着钢笔,眼睛看着站在讲台的女人,心里却是在想她的未婚妻:她贸贸然为秀秀做小衣,秀秀会喜欢吗?

出身名门的秀秀似乎和她一开始想得有了出入,起初她认为大小姐秀外慧中,优雅自持,是正儿八经恪守礼教的世家女。

她不喜欢规规矩矩死气沉沉的世家女,可惜生不逢时。

在她那个时代,若早五百年,还能赶上崇慕风流的‘文鸾盛景’。

五百年前,停兰台有不输男儿的皇家郡主,文坛战场,更有儒雅霸道的凛春侯,那个年代,风流如酒香,洋洋洒洒伴着笔墨才情,七国一统,血雨腥风,是深入灵魂的震慑。

而她,生在了风流云散的五百年后。

五百年后,男人重新回到了权利巅峰,女子被三从四德束缚地寸步难行。在那样沉闷的大环境教养出来的名门淑女,她以为秀秀不会喜欢她、不敢喜欢她。

可事实证明,至家小姐文雅外表下藏着一颗叛逆孤勇的心。

很对她的口味。

万丈豪情之后,春承还想体验体验何为风花雪月,能和秀秀谈恋爱,简直是她前世积来的福。

前世积来的福……

指间停止转动,春承拿着钢笔在纸上唰唰写下三字:云华山。

秀秀说她是在云华山救了她,云华山,十三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