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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天下最强壮的人,他也是天下最脆弱的人。一个人的根骨筋络若时时被两种极端给拉扯,怎么能不疯,怎么能不糊涂。但白晚楼从不认命,他心底藏了一丝清醒。

几时江原来。

他就醒。

江原死死握住白晚楼的手,看着白晚楼眼中血色退了又起,起了又退,随着他的心意,万仞现了又隐,隐了又现。终于听白晚楼挣扎半晌,方道:“走。回,回家。”

他的家在哪里呢?

无情宗吗,还是栖凤谷呢,大牢一定是不算的。

孙玺道:“回什么家,你最好叫他呆在这里,他现在哪里都不能去。”他突然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我还藏了几片药莲下来。你等着,我马上去炼药啊。”

江原知道白晚楼想什么,白晚楼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会屈服于魔气。他在不知名的地方,自己将自己困在冰天雪地中那么久,斩尽世间一切邪念,又岂会如此屈服呢?

孙离说的不错,世间之人大多是差不多的,但有人运气好,有人运气不好。可孙离有一句话说的不对,一个人运气好不好,都看他是如何选择。

薛灿不肯走出偏执,孙离自暴自弃愈走愈错,而江原选择生,白晚楼不肯背道而驰。

你能说谁安然无忧,活在这世间,没有任何苦楚呢?非得把自己的怨告诉别人,才觉得世道是公平的,自己是没错的。

江原不吭声,只将白晚楼扶起来,叫他靠在自己身上。“好,我们走。”有一个地方,是只属于江原与白晚楼的,没有其他任何人。

西域其实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到处是奇花异草,鸟语花香,小溪潺潺,与中原的秀美不一样,与大漠的苍凉也不一样。这里的异域风情陪伴了江原十来年,也陪了白晚楼很多年。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在这里见面的?”

“不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