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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让陆饮霜感觉微冷,高台下方被村民打扮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手持火把,对绑住的女子指指点点。

陆饮霜从村民中间穿过,他试着碰了两个人,摸不到实体,于是他放心地撑着台面翻上去,端详起昏迷的女子。

“到底是谁呢……”陆饮霜绕着木桩走了一圈,他想自己没道理认识一个修真境的村妇,但这股熟悉感实在让人在意的很。

陆饮霜站高望远的在人群中寻找常靖玉的身影,这是常靖玉的记忆,他们突然换了方向,幻境没办法映射出除彼此之外其他人的相貌,那常靖玉在这群人里应该鹤立鸡群了。

这时只见村民中一个头发花白的领导者站了出来,转身对众人说话,村民听得义愤填膺,纷纷举起火把对准高台。

那些看不见面容的男女把火把扔向柴堆,他们挥着拳头争相挤到木板前,生怕错过燃起的火焰吞没一个活生生的人,这幻境静得落针可闻,又好像充斥着无处不在的兴奋和恶语,在夜幕下演出荒诞的戏。

幻术的火仿佛烧到了陆饮霜的衣角,他注意到人群中有个抱着膝盖缩在一旁的女孩,她紧紧抓着自己不时抬头,像是要将自己隔绝开来,抽离出去。

陆饮霜顺着女孩的视线远眺,跃下高台直奔不远处的山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高台上,没人看见杂草丛生的山路边竟然藏着个孩子。

常靖玉看着才八九岁,衣衫褴褛的撑着树干,手指磨的鲜血淋漓,陆饮霜差点没认出他来。

“台上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陆饮霜靠着树,知道幻术不会回答,只是随便一问。

但随后常靖玉却开口了,他对着夜里唯一的光亮,哆嗦着喊“娘”。

陆饮霜认得出口型,饶是当上帝尊这么多年,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但他直到刚才还平静的心里陡然泛起不耐,让他有种将这幻境就地摧毁的戾气。

常靖玉无力地跪倒下去,被悲戚和恨包围,像只掉在荆棘里的幼鸟。

陆饮霜抬起右手,在空中招了一下,一枚小巧的木剑流星般落入他掌中。

“稍后见。”陆饮霜倾身虚虚的拍了下常靖玉的肩膀,转手将木剑抛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