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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尤在程远岫的手腕上轻轻捏了一下,程远岫被疼的嘴角一抽,然后发现江尤捏了她三下后,就松了手。

看着手腕一圈红痕,程远岫将短刀收回袖中。

见两人之间的冲突在江尤此举后消失无踪,没了热闹可看的士族女眷们,站出来和稀泥了。

“程小娘既然并无大碍,那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是啊是啊,事情肯定不是江家小娘子做的,江小娘子平日里最为温柔贤淑,乃是我世家女子典范,怎会因妒生出害人性命的心思呢?”

“程太尉戍守边关十年之久,为我安国立下汗马功劳,这边外蛮子对程太尉恨之入骨,谁人不知,程小娘子是程太尉最疼爱的女儿,此事说不得就是他们做的呢。”

“江大人刚刚成为丞相,就出此恶事,想必是有小人作祟,一时寻不到贼人,也属正常。”

说风凉话看热闹的是她们,此刻出来装好人的也是她们。

江尤微微低头,走到江夫人身侧,很有些因被人污蔑而伤心的感觉,她这番模样,闹得程远岫也不好意思起来。

冷静下来想想,这一切真的太巧了,巧合的不可思议。程远岫和江尤只有一个照面,但程远岫就是莫名相信,江尤不是个背后害人的性子。

或许是江尤让短刀直指心脏时无畏不惧的模样,震撼了程远岫,程远岫满脑子都是刚刚江尤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神,旁人的闲话,最后如何收场,她全不在意。

随着阿母离开时,程远岫不禁回头看了眼江尤,江尤站在江夫人身后,无人注意到她。

程远岫发现,仔细看江尤会发现,江尤脸上的笑意根本没有丝毫进入眼底,她看着江夫人的眼神,透着股说不出的感觉,不像是在看亲生母亲,反倒像看敌人。

“这江家的人,以后你可要离的远些。”上了马车,江夫人冲魂不守舍的女儿说道,“那位江丞相,当年与前丞相周鹤是莫逆之交,两人自小便认识,这样久的交情,他说背后捅刀就背后捅刀,捅完刀还不够,还要落井下石。我看今天的事透着古怪,齐崇和江诺走的近,这两家指不定暗地里打什么歪心思。”

程远岫静静听着母亲的话,心中若有所思,她左手握紧自己的右手腕,上头一抽一抽的疼痛,提醒她刚刚曾被人捏住,在那人手下,她毫无反抗之力。

“阿母,若今日江家的小娘子担上害人的罪名,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多有碍名声罢了。她可是江家的嫡女,没出人命,这天下除了皇上,谁能拿她怎么样?”程夫人伸手轻摸程远岫的头发,“远岫,我的远岫,你这么傻,日后莫要再同你阿翁练武了,你该学学这后宅的事。那位江小娘子,年纪轻轻,手段可是极为厉害。为了摆脱罪名,她连自己的命都能当做赌注交出去,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可是阿母,若她有人相护,有其他办法摆脱罪名,又何须赌上自己的性命?如此决绝,女儿很佩服她。”程远岫就是这样的性子,盛怒之下没脑子,冷静之后很后悔。

“远岫,你怎又不听话了?你必须远离她,今日若是你陷入此番困境,你早就方寸大乱,只会喊打喊杀的叫嚷了,哪儿能想出此计脱困?年纪轻轻,多智近妖,非你能深交之人。”

程夫人说罢,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随后微微合眼,像是有些疲倦了。

程远岫低头,撇了撇嘴角,阿母总是这样,什么都要管着她。在阿母眼中,她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程远岫看着手腕,有些疑惑,那三下,究竟是何意呢?

其实没什么意思,江尤只是想提醒程远岫,座上三人,分属三方势力,都在耍手腕。

只是以程远岫的智商,一时半会儿肯定猜不透的。江尤跟着沉默的江夫人上了车,坐稳后,等待江夫人开始她耍手腕的表演。

“阿尤,你今日太冲动了,即便你真的做了此事,难道那程家还敢管江家要交代吗?”江夫人大概是彻底接受了这次计划因为江尤失败的事,恢复了平日里温柔的样子,“若那程远岫伤了你,你叫阿母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