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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日后在朝为官者,有一人出身贱籍,是娼妓之子女,甚至本身也曾为娼为妓,连百姓良籍都无法容忍的贵籍世家们,怎么可能忍得了!

百姓都是受不了这种事。

这件事引起的纷争,比江尤想象中还要大。

华国的欢场以及赌场,多是由官府把控,若有人单独去建造,要经过官府重重考核,且如果出现逼良为娼,或迫使他人家破人亡的事,二话不说就会被关,主事者还会被判刑,发到寒苦之地修路去。

正是因为这方面严格的规定,江尤一直觉得,在华国从事灰色行业的工作者们,是百姓所能接受的。

与灰色行业接触最多的就是贵籍世家子们,每日与贱籍混迹一处,这些世家子不觉得自己行事低贱,现在给了贱籍一个向上爬的机会,他们就炸了锅。

江尤只觉得这件事有点儿好笑。

“皇上,此事不可行,如今民间反对声也越来越大,若真让贱籍子女入仕,定会出现更大的祸端。”

今天来向江尤谏言的,是江尤没想到的人。

周阮。

周阮今年二十,正值风华,她十七岁参加科举,一举夺魁,后进入朝堂,自请外出为官,在地方上兢兢业业的干了两年,今年年初刚回凤栖城。

江尤封禅之后,有意将首都挪到金林去,金林位处天下中心,也是交通最为便利的平原之地,只是还没来得及挪,且金林的王宫需要修缮,所以她还在凤栖城。

“你也同那些人一般,看不起贱籍,觉得贱籍之后,不配为官?”江尤这两天被世家出身的家伙气的够呛,连原攸都跟她说,让贱籍为官,太过贬低世家,世家受此大辱,肯定会激烈反抗。

贱籍为官,不过是世家们的借口,江尤太清楚了,这些家伙一直闹,是因为她说不会分封公候,今后华国王室不会为他人封地。

世家之所以能那么强大,就是因为他们有封地,在封地上,他们就像是一个王,在一块地盘盘踞千年之久的世家都有,不封地,那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只是前朝之事在前,谁也不敢跳出来反对江尤这项决定,如果他们跳出来反对,不就说明他们有谋逆之心吗?江尤可不是曾经孱弱被世家把控的韦王室,谁敢在她面前蹦跶,她绝对能砍了他们的脚。

“并非如此,下臣只是觉得,不必操之过急,叫那些世家,抓住皇上的把柄。”周阮出去历练两年,深刻意识到了世家之害,一些有利于民的事,因为牵扯到世家,会变得无比复杂难以推行,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但她明白,这么急,会出事的。“前些时日,孟青查到一位原家子弟,那人仗着是原司长族弟,欺男霸女,强抢民间私田公田五百余亩,罪大恶极。此事还压在监察司,一直没有上报给皇上。”

孟青也是监察司的一员,她能看到这些,却没有权利去处理。监察司的司长是原攸,督查使是郑顺,二人皆出身世家,世家庞大,有好人有坏人,即使原攸没有包庇之心,底下那些同样出身世家的官员,惧怕原攸的官员,也会帮着掩盖这件事。

江尤一身红衣华服,端坐于上位,她深深看了神态冷静的周阮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朝中大权,还是掌握在世家手上,所以世家若真是齐心协力去阻止江尤的命令,江尤不想国家大乱,就没法坚持执行。

唯一破局的方法,就是夺权。

从世家手中,将朝政大权夺过来,给予贫民出身的官员。

周阮出身商贾之家,她父亲周通虽说也是世家出身,但早已脱离世家,且林州周家早已没落,比贫民强不了多少。

而孟青,她是真正的贫民出身,她父母和离后,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母亲在天上京有一家糖果铺子,和世家毫无关联。

两人到现在还没结亲,更是拒绝了无数世家子弟求娶,前些日子一同选择了两个出身贫民的同窗定亲,那两位同窗现如今还没考过科考,显然没什么读书做官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