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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娶了恩师的女儿,一个柔弱的女子,一个胆敢未婚先孕的女子。最让吴丰无法忍受的是,孩子不是他的。

为他头上戴一顶绿帽。

可人都娶进门了,吴丰也不敢宣扬,他的老师就是看他成日里埋头苦读,出身还低,觉得他好掌控,才会将怀孕的女儿嫁给他,但他的老师低估了一个男人对绿帽子的警惕。

吴丰确实不敢宣扬,但他敢恨。

林州是郑家姚家的地盘,而孟国右相与孟国太后出身赵家,赵家地盘在国都附近,一直想扩张到林州去,借着公子白夺位成功,赵家大肆扩张,郑家姚家损失不少,再加上林州闹了洪灾,一时间民不聊生,士族之间争斗不休。

时局大乱,吴丰借着出去躲祸为借口,拉上妻子和老丈人往天上京跑,路上遇到山匪,吴丰动了些手脚,便让坑他半辈子的老丈人兼恩师送了命。

吴丰携妻儿来到天上京后,又想着好好读书,以才华出头。但他逃难至此,身无分文,不得不暂住于远方表叔周达的家中,吴丰看不起周达,周达文不成武不就,成日里只会做些倒买倒卖的贱业,还娶了个来路不明的流民为妻。

吴丰觉得自己才华甚高,于是他去藏书学院,想要进去当个讲师,既然有讲女,他的学问,做个讲郎也是可以的。

然后被藏书学院的人撵了出去。

江尤觉得藏书学院的人干得漂亮。稍微观心些政事的人都知道,在天上京,只能有讲女不得有讲郎,他竟然还摆出一副屈尊降贵的模样,去谋官。

他这么牛批,怎么不上天呢?

吴丰不知道这点,他只觉得自己被人侮辱了,回去又砸又摔,看到妻子又想起了自己的绿帽,气的差点儿当场气绝身亡。

要是他这会儿死了倒好了,偏偏他不光没死,还被气糊涂了。

他拿上周家的账本,就用百金的价格低价卖给了周家的死对头,随后拿百金去买了许多竹简,打算接着读书,他坚信自己能出人头地。

谁知他偷盗账本的事被他的妻子发现,他妻子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周达,便将此事告诉了周达,周达气急之下去报了官。

吴丰利用自己在林州的那点儿人脉,找了上霸的几个大族说情,可惜衙门内有崔信,崔信出身崔家,最是守礼守法,眼中容不得沙子,他几番运作,最后还是被抓到了大牢里。

吴丰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出去,结果几个他找过的大族都告诉他,叫他忍上几年,去清州修修路,等他回来,他们会给他找个好位置的。

这等推脱之言,吴丰就是个傻子也听出来了。

气得他当即火冒三丈,但他人在大牢,再气也没法子。

只是叫吴丰更没想到的是,有人来看他了。是他忘恩负义坑了的表叔。周达是来给他送钱和吃的的,一路去清州很是辛苦,给他些东西,算是全了这份微薄的缘分。

“这样看来,周达倒是真有良心。吴丰后来又遇到了什么人,又是谁,助他用了金蝉脱壳的法子,逃出大牢的?”江尤听的来了兴趣,将公文搁置一旁。

“一个男子,不清楚是谁。原定吴丰应该是今天发往清州,但不知道是谁改了命令,将吴丰的名字加入了前天前往清州的犯人名册中。第二天要走的犯人,走前的晚上要住在驿站,那男子趁着人多口杂,夜里将吴丰从驿站中调换出来了。”

花容说到这儿深吸口气,这幕后的人在官府肯定有人,黑屋也是在官府大牢,吴丰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毒-死,绝对和官府的官员有密切的关系。

“不过,这吴丰也真是不知趣,那人叫他赶紧离开天上京,前往林州郑家,寻求庇佑,他却偏偏要回来放一把火,想烧毁铺子。”

结果没想到,商铺都是砖垒的,他忙活半天,只烧了几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