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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江尤也不是来者不拒,名士虽不来投,但想来混日子的渣滓却有不少前来找她,这些个沽名钓誉之人,若不是为了名声着想,江尤都想一刀一个,砍了干净。

这个自称是原白锦的家伙,倒是和江尤见过的无能之人不同,观他举止,虽形容落魄,却彬彬有礼,不急不缓,身上带着一股令人心情平和的气息。

有人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江尤想这个骨,指的并非骨相,而是气质与天资。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人,具备美人骨,以至于他皮相再难看,都能叫人如沐春风。

“原公子自吕国而来,远途跋涉,一路辛苦,不知公子所言为何物?”江尤信了眼前这个人是原白锦,不是也没关系,这个人能在她面前淡定自如,是个人才,她必然要留下这个人给她打工!

江尤按照惯例寒暄一句,然后直奔主题而去,态度直截了当,叫原白锦很是摸不着头脑。

一般的诸侯,此刻肯定会迂回的试探他,江尤怎么上来就问?难道江尤因他说的一句话,就信了他是真的原白锦?

如果真是这样,那江尤也不过如此了。原攸心里对江尤的评价降了半分,但这并不影响他办正事,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捧着奉上,“此乃我父亲笔文书,请长公主过目。”

亲笔?

这两个字有点儿意思,一国宰相的私印与笔迹,是不可流传之物,因为若有他人得知,便可以依靠这两个东西伪造文书,嫁祸于他,现在原相却给她送来了亲笔文书,听着真假。

江尤动动手指,花容低头走过去,接过文书,呈给江尤看。

说是信封,那只是远看,入手才知这信封是木头雕刻的小盒子,雕工精美,上下一划,便看到放置的锦书,上头写确实有原相的私印,里头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说璜河泛滥成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第二件事,是说临近孟国的吕国边关疏林关将领林寅虎病死,第三件事是说璜河流域的流民,通过疏林关一路向东,将至孟国东北边的颍河关。

看第一件事时,江尤面带悲痛,第二件事时,她有些疑惑,第三件事时,她笑了。

并非开心的笑容,而是气笑了。

“真是一份大礼啊。”江尤“啪”的一声将木盒合上,深吸口气,她只觉得脑仁疼,“白锦公子前来,就是为那流民之事吧?”

“是。”原白锦低头,他的脊梁笔直,即使给江尤行礼,依旧是如松柏般的坚韧不屈。此刻,却弯下了。只见他撩起衣袍,双膝弯曲,跪在地上,“请长公主,救救那三十万流民。”

“三十万?”江尤想过会有流民,但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少!

三十万听起来很多,但吕国璜河流域的百姓更多,说有百万数都不为过,吕国的璜河泛滥也不是第一次了,年年治理年年泛滥,就说当年叫原白锦之名传遍天下的璜河治理之事,灾民便有百万之多,这次为何会如此少?

原白锦脸色苍白,眼泛红丝,伏在地上眼前犯黑,一想到为何只有三十万人,他就觉得心痛到难以自持。

“璜河泛滥成灾是去年的事,其后有瘟疫横行,璜河附近的豪族又起兵祸,今年大旱又有蝗神作祟,至如今,只剩三十万百姓。求……求长公主,收下那三十万百姓!”

原白锦原来的打算是哄着这位长公主吸纳三十万流民入孟国,并没有想着让她接手,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如果那三十万子民能在长公主尤的上霸生活,想必会更为幸福吧。

想到那个孩童,原白锦只觉得胸口的手帕在发烫,烫得他胸口一片红,更为难受想哭。

为何,他们吕国就没有如同江尤一般的诸侯,能叫治下百姓,过的如此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