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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河眯着眼,满脸都是雨水。

雨披有兜帽不错,但车向前开,相当于他直接一脸撞在雨滴上,兜帽根本挡不住。

雨水在他脸上汇聚成流,顺着下巴和脖子流下,没入领口。

傅天河胸前的衣服已经从里到外全湿了。

但他没觉得有多辛苦。

此前傅天河很少来到信标外面,更别说在雨天里骑车了,糟糕的路况因泥泞更加难走,速度让风雨变得迅疾猛烈,劈头盖脸地擦下来。所谓雨披只能能够保证他的后背和大腿,以及座位上的陈词不被淋湿。

但这样就够了。

陈词环抱着他,两只手相互抓着,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安静地一动不动。

紧贴着的地方,为傅天河的全身输送温暖。

唔,也许真正的热意,来自心底。

傅天河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感觉到自己正被人依赖着。

曾经他蜷缩在母亲怀抱中嚎啕哭泣,于令人神志不清的剧痛和血腥中寻得一丝安慰,而如今,在许多许多年之后,他似乎也能担起守护谁的责任了。

雨打在金色瞳眸中,没能引得正常的眨眼反射,它顺着表面滑到眼眶,最终从傅天河的眼角滑落,像是一滴淹没在无数风雨中的泪。

不知过了多久,傅天河感觉到环在他腰上的手正在一点点地放松。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陈词仍沉沉地趴在他后背上,不做声响,傅天河腾出用来拧油门的手,隔着雨披拍拍陈词。

“不要睡。”傅天河提高音量,“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