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页

谢呈点点头。片刻,他摸索着牵住周讲于的手,握到唇边,在他手背上亲了亲:“周讲于,你跟兰姨是不是要搬走了啊?”

周讲于一时没开口,谢呈顿时就明白了。他这一晚上应该也在想这个事情,跟王胖子家结了仇,能不能继续开台球室是一回事儿。

更关键的是这事情只是个推动,兰姨怕是早提过要陪周讲于去西容念书。

虽然早料到会离别,也曾经简单提过,但这一回是真真切切摆在眼前了。

“我不害怕的周讲于,”谢呈心知他没办法跟自己开口,先安抚地表态,“暂时分开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想你,努力去见你。”

周讲于张开双臂,低声说了句“来”。谢呈会意地拥过去,两个人裹在一起翻了个身。

谢呈压在了周讲于身上,被他按着后脑勺贴近,侧脸枕在他颈边,肩背和腰都被圈住。

这是谢呈最喜欢的姿势,只要微微侧过身,心口和心口会贴在一起,胸腔里跳动的节拍互相应和。

好像全然拥有这个人,也完整地属于他。

“我前段时间问了我小姨一个问题,”周讲于说,“她以前是跟一个男人来洛花的,那个男人后来走了,但是她一直留在这里不愿意走。她跟我提转去西容的时候说过,距离能帮我们确认很多东西,我就问她,距离帮她确认了什么。”

谢呈“嗯”了一声,在暗处茫然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她说这么多年的距离帮她知道,她没有办法接受任何其他人,”周讲于轻声说着,“她说她不怪那个人,她一直在等他,但是也不想他再回来了。”

他顿了顿,更轻声地说:“她说她怕我跟她一样。”

换作其他长辈,兴许会痛苦会着急,但多半会强势武断,把感情当小孩子间的玩笑,硬生生地分开似乎是必然结果。

但是兰姨却用自己的心情来感受周讲于的情绪,这过于沉重而偏离“轨道”的担忧,说是平等的尊重也不为过。

谢呈听完这话,心里顿时泛起苦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半晌,他眨了眨眼,睫毛在周讲于颈侧的皮肤上扫过,留下酥酥痒痒的轻微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