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咖啡馆,去停车场取车。因先前失态,应泽想要找回点“面子”,勉强维持自己镇定从容的人设,所以主动问:“那个纸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孟越心不在焉,视线落在旁边车子上,心里猜想应泽会把车停在哪边。又考虑,自己把那么多刻了一半符文的树叶落在翡翠园,临走前威胁陈烨伟,如果他在天亮前开车走,树叶就会爆裂,向陈烨伟礼尚往来一场车祸。

以现在的距离,要刻最后一画,已经有点勉强。兰亭离这里很远,车子开出去,陈烨伟车边的叶子更不是自己说了算。

要不要在临走前,多吓唬陈烨伟一下?

他看了眼应泽,眨了眨眼睛,像是小学时代喜欢恶作剧的小男生,偷偷想:嗯,待会儿应泽开车,正好会路过翡翠园。那就干呗。

同时应泽说话,孟越还以为应泽会读心术,一下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他以自娱自乐的心态担忧一瞬,等听清应泽的问题,孟越说:“他和我不太一样。”

应泽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按下开锁,应一声:“不一样?……也对,他身体不在了。”离开现在依附的纸身体,就无处可去。

男人肉身被压在新楼地基下,几个月过去,已经成为土地的一部分。而住在新起高楼上的人一定不知道,楼下发生过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过去千百年中,这片土地经历战火流离,死去的人不知凡几。一个普通工人,的确不值得在乎。

孟越:“我问陈烨伟,既然世界上有鬼,那有没有天堂、地府。他说不知道。”

应泽叹了口气,“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如果离开原本的纸,可能无处可去?”

孟越想了想,“应该会直接消失吧。现在没时间,等去完兰亭,再看他是什么情况。”

应泽坐进车里,给自己系安全带。孟越熟门熟路,在他旁边坐下。车子开出地下车库,驶入夜色。

他们背后是商城灯火,身前是海城夜间仍然繁华的马路。期间发生了一次应泽不知道的爆炸,陈烨伟几乎被吓出心脏病,疑神疑鬼四处张望,觉得自己刚刚只不过动了一次溜之大吉的念头,孟越怎么就感应到。

这么一想,孟越实在深不可测,自己之前太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