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丽珠扶着丈夫,好让他把药送水服下去。然后扶着孟英哲,一点点将人搀到客厅沙发上,说:“你就别忙活了,一天跑那么多路,也不嫌累得慌。”

讲这话,倒不是真的抱怨,只是心疼丈夫。

孟英哲舒一口气,说:“哪有跑很多路,都是坐车……”对上妻子的视线,不说话了。

他又叮嘱:“你呢?刚刚那下,血压是不是又不行了?量一下。”

岑丽珠摇摇头,在一边坐下,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血压仪,把绑带缠在大臂上。

孟越看着这一幕,再转头,去看办公桌上被自己拿出的纸笔。

他陷入强烈的挣扎。

显然,在他车祸这三个月里,父母都是一身的病。不,或许更早之前就有迹象了,只是孟越忙于工作,未曾留意。

他懊恼,同时知道此刻的懊恼于事无补。最重要的,还是日后醒来再说孝敬。

想到这里,孟越猛然迈开步子,走到办公桌边。他把纸笔放回原处,手撑在桌面上,低着头,想了良久。

爸妈的心病就是自己的状况,孟越不觉得告诉父母自己此刻能交谈、只是脱离了身体是一件错事。但若自己直接“现形”,未免过于刺激。

父亲的心脏、母亲的血压恐怕都承受不住。到时候有惊无喜。

最好的方式,或许是缓缓说。

有一个缓冲,爸妈更好接受。

他身后,岑丽珠的血压数据在电子屏上显示出来。她看着数字,一面小声说丈夫太大惊小怪,一面松口气,把血压仪放回原处。

两人又讲了几句话,岑丽珠进入厨房。而孟英哲打开电视机,准备看新闻联播。

在这期间,孟越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