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泽说:“算了,回家吧。”这会儿是下午三点出头,平日里,应泽往往到八九点才到家。可今日特殊。

他早上听完了撞倒孟越的司机的庭审,又一路留心孟越父母的状态。到现在,精神上不算疲惫,心理上却精疲力竭。

他身侧,孟越试着往后靠了靠,结果身体同样透进靠椅。

他郁闷,耳畔是应泽的话,像是自言自语,说:“家里也有电脑。”

这倒是。

从前加班,大多时候,都在公司。但也有些时间,孟越会去应泽家里。

应泽家很大。他还是单身,屋内少了许多烟火气。屋内空空旷旷的,说的好听,是装修简约大方。难听了,就是不像“家”,而像一个宾馆。

孟越在应泽家留宿过,睡客卧。也在书房与应泽一起工作过,两人配合默契,往往话讲一半,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们的确是很好的朋友。虽说如此,可应泽家里,还是有一个房间的门,始终没对孟越开放。孟越最初去的时候,问过一次。他倒是没太多想法,只是习惯使然:在带应泽去自己家的时候,他一间间介绍了家中房间。那么到应泽家里,应该也要稍微了解一下。

这是家教习惯。但孟越并不勉强,在应泽说“里面没什么东西,放了点杂物”之后,就不再追问。

人嘛,总有点不愿意展露在别人眼前的东西。

孟越理解。但要说没有一点失落,还是不可能的。

他觉得应泽是很好的朋友,于是愿意把自己的所有过往坦荡展现。无论是初中时的叛逆中二,还是更早些的天真幼稚。

但应泽对他,似乎还有所保留。

但人生在世,似乎总是这样,完美之上带一些缺憾。

那之后,孟越不再提起。他和应泽还是配合默契的朋友,偶尔应泽旁敲侧击,问:“你之前不是说想自己创业吗,打算什么时候开工?”

孟越不直接回答,只是逗他:“怎么,舍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