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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成功自己说服了自己的杜云歌继续低头看画去了。她看了没多久,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她带着画又往薛书雁的身边坐了坐,指了指画上一处只有在深夜的灯光照射下才能勉强看出来的接缝:

“这画是揭出来的。”

揭画神技古而有之,能够将一幅画变成两幅,据说技艺娴熟的匠人更是可以揭出三幅画来,而且每幅画都与真迹并无二致。

只不过这件事不仅对技艺有着极高的要求,而且因为揭下来的画都是从原本上分下来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正品赝品一说,在金石家那里并不讨巧,所用的纸也必须是极为昂贵的多层宣;以上种种条件本来就极为苛刻了,但是如果作画之人用笔和用墨都轻得很,墨迹无法染透多层宣的话,纵使工匠是天赐妙手,也不可能揭得出来。

种种限制条件叠加在一起,便使得愿意揭画的人就更少了。就算有,也是分家的时候因为没法分所以不得不揭画、修补装裱的时候因为第一层坏了所以不得不揭去之类的事情,像这样把一副揭下来的画正儿八经地装裱起来,还是在装裱完后才题诗的情况,可谓是万里挑一,且让人格外摸不着头脑。

在判明了这是一幅揭过的画之后,杜云歌愈发想不通了:“杜前辈写得如此好字,为何偏偏要给这么幅画落笔?”

她下意识地就去问薛书雁:“师姐怎么看?”

薛书雁沉吟了一小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可能这是杜门主的心上人送的画吧。”

杜云歌被薛书雁的回答惊得都愣了一愣:“师姐此解倒分外有趣,不知怎讲?”

薛书雁道:“如果是亲朋好友所赠,必不用如此珍而重之地守着一张揭过的画裱起来,再去要一份便是;杜抱琴上妙音山之前也身无长物,是个游侠儿,定不会有什么传家宝,这画肯定是她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的真迹就是了。”

杜云歌被这么一点拨,便有些明白了,点点头道:“师姐所言甚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