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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是在院子中,桃花树下;有时,是在对面小屋,一灯如豆。

很久以后,我问云炜,为何当时你念来念去只有一首《关雎》,绍儿却抢先回答,因为哥哥就会那么一首。

四月初五,晴,宜嫁娶。

在我俩拜完高堂,就要夫妻对拜的时候,一道明晃晃的圣旨来了,生生阻断了我们的婚礼。

朝廷大点兵,所有年纪在十五至三十五的男子都在应征之列。婆婆闻讯,昏死了过去。婚礼一团糟。

四月初六那天,我送云炜离开平安县。他紧紧抱着我,他说,我一定平安回来,回来就娶你。

我等这个延误的婚礼,足足等了三年。

三年,我的绣艺愈发精湛,只是朝野混乱,俨然一派乱世作风,再好的绣品卖出的价格也不高。婆婆上了年纪,不宜操劳,绍儿年少,又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所有的家事,我便一力承担。

日子过的很累,可也是充满期盼的。我等每年冬末,云炜托人带回的家书,我等来年桃花开,他平安归来。

这样的信念是很强大的,就算一年以前,一个退伍的小兵回乡,说云炜立下了不少战功,将军有意重用,便是将军膝下独女也对他青睐有加,我也是一笑置之。

第三年,这一年,等冬去春回,我还是没等到久违的家书。

婆婆和我一样,很焦急地等,可等来的,又是一道明晃晃的圣旨。

先是封了云炜骠骑将军,再是赐下云炜和当朝公主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