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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显六年,是先帝驾崩的那年,如今已过去了二十多年,民间还有自发祭奠先太子忌辰的行为,我觉得是有人推波助澜。可能是看见黄侍郎被锦衣卫抓走,就想借黄侍郎的名义生事。”

孟怀谨低头看小红狐,“小郎,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绝对,五城兵马司抓走的私设路祭的百姓,或许是有人刻意安排,或许是他们真的想祭奠先太子。直隶的百姓们这几年日子不好过,他们还没被逼到要造反的地步,但你要说他们不怀念先帝在位时的风调雨顺,那肯定是假。”

祭奠先太子这种行为,的确是受到了黄侍郎家仆敲登闻鼓一事的影响,同时也是直隶百姓在压抑中的一种宣泄。

孟怀谨不满当今皇帝,但他站在公正的立场评价,在今上继位的前十来年,今上还是励精图治,试图要当一个明君的。

在宫变后仓促继位,皇帝的压力非常大,面临着朝野上下的质疑,让皇帝不得不重用锦衣卫来制造恐怖气氛,与朝臣们斗智斗勇,以确保自己颁布的政令能真正被执行。

在刚继位的十来年,皇帝展现出了强大铁血的政治手腕,压服了朝野上下不顺从的势力。

至于后来怎么越跑越偏,从励精图治的明君人设,变成了醉心于玩弄权术……孟怀谨搞不懂当今皇上的心路历程。

孟怀谨觉得没有那场宫变,先太子顺利登基,未必会做的比当今天子更好。

然而别人不这样想,活人永远都比不过死人,特别是当活人出错时,先太子的形象就会被美化。

孟怀谨这样一分析,程卿也听得发怔。

二十多年前的宫变,那时候程卿还没出生呢,距离她太遥远了。照孟怀谨的说法,天显六年先太子在东宫放了一场大火,大火中无人生还,先太子一脉自然没有什么后代留下。

流落在民间的沧海遗珠不算,没上过皇家玉碟的,皇室可以不用承认身份。

那黄侍郎的家仆,甚至是黄侍郎本人,为什么要选在眼下发难?

趁皇帝昏迷,要皇帝的命肯定是原因之一。

但把皇帝打上“弑父杀兄”的标签,后续又该怎么办?

——黄侍郎冲在前面战斗,假如这场斗争胜利了,谁来接收胜利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