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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的流民多了,没人关心人是怎么死的。

就算有些流民知道也没法子,不得时疫死,也要被饿死。被饿死太痛苦了,如果注定活不下来,还不如得时疫死去。

染了时疫的人,快的话一两天,慢的只要几天就能结束痛苦。

这群流民,完全没有防疫的意识。

染上时疫就不进五河县,这种舍己为人的想法太高尚了,一百个流民里都找不出一个!

能不主动,不故意传染给别人,已是有良知了。

还有少数人怨天怨地,怨淮南遭灾,怨贼人凶恶,自己染了病,别人却没事,他们心有不平!染上时疫的,只要还能继续走,就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传染别人,朝着五河县挺近。

近了,近了,又近了。

有几万人一起逃荒,如果五河县不给粮食吃,大伙儿就冲进县城去抢!

抢不过的话,就把时疫传染给五河县的人,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这些话,就像恶鬼的低语,时不时在耳边响起,蛊惑着几万流民奔向五河县。

他们没能如愿走到五河县,在距离五河县十里路左右,就被军队拦下。

士兵手持盾牌和弓箭,口鼻处戴着简易的布口罩。

布口罩是双层的,里面装着木炭渣子,是程学士坚持要给驻军配上的。

驻军们也不傻,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明白着呢。

程学士让人教军医“缝合之术”,到了五河县就一直在提纯酒精,还给他们发“口罩”……如果不是这些“口罩”,五河县的驻军们未必敢靠这几万流民这么近。

流民们被军队拦下,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