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是刺杀案惟一的执行者,除那刺客之外,他尚且不知有何人与刺杀案有干系,倘若将那刺客杀了,刺杀案大抵会成为一桩悬案,只要那刺客尚有命在,便有找出主使者的可能。

丛霰闻言,面生失望,失望旋即被掩去了,而后他向着丛霁道:“臣弟多谢皇兄为臣弟报仇。”

“朕未能找出主使者,不过是杀了一把刀罢了,其实算不得为你报仇。”丛霁为丛霰掖了掖锦被,“天色不早,你且歇息罢。”

丛霰拱了拱手:“臣弟拜别皇兄。”

丛霁出了丛霰的卧房,行于九曲长廊,正欲去见温祈,却闻得一把女声道:“陛下,太后有请。”

他不好拂了周太后的面子,随侍女去了暖阁。

周太后命侍女奉茶,迤迤然地饮了大半盏茶后,才道:“陛下今年二十又七,却无一子半女,哀家甚是忧心。”

却原来,剧增的选秀奏折乃是出自周太后的手笔。

丛霁心下了然,面上不显,敷衍道:“再缓缓罢,朕忙于朝政,无暇选秀,更无暇应付后宫之事。”

“选秀之事交由哀家操办即可,陛下无需费心,至于这后宫之事,待陛下定下皇后,自有皇后打理,陛下亦无需费心。”周太后望着丛霁道,“陛下只需临幸后宫,使妃嫔怀上皇嗣。”

周太后所言不差,丛霁虽不情愿,但无可反驳,遂沉默不语。

“阿姊如若尚在人世,见你一人孤枕,无人服侍你,更无人为你生儿育女,定会伤心。且这后宫如今仅哀家与赵太妃,太过冷清了。”周太后善解人意地道,“哀家不逼你,但是陛下,你须得为你自己,为这南晋江山着想。”

她见丛霁不言不语,继续劝道:“中秋将至,你且想想,若有子女绕膝,唤你‘父皇’,不很是美满么?”

丛霁已打定主意不选秀,不延续血脉,自是不会被周太后所打动。

他听了这许久已给足了周太后面子,遂将手中并未饮过一口的茶盏一放,不耐烦地道:“母后的意思朕已明白了,母后不必再赘述,多费口舌。”

周太后先前曾提及过选秀之事,可被丛霁糊弄过去了,她还以为这一回丛霁会有所软化,毕竟丛霁乃是男子,且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未料想,丛霁还是油盐不进,更是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