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时间肯定不记得，但是大概是在我给你带早餐之后。”

“啊？”

那么早？

“那段时间确实养成了给你带早餐的习惯，给你带蟹黄包的那次是起得最早的一次。五点多起床跑去梦都中心等开门然后冲进去排队，之后我就在问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澈突然沉默。

“我从来没有主动追过任何人，所以我对你是完全不知所措。你接到语音消息然后跟我吵架的那个早上，我记得太清楚了，当时你接到苏瑜萱的电话，你给她的备注是一个蓝色爱心，我当时的感觉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有点生气，有点委屈，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穿着整齐的服务员还送给陈澈一个装着冰淇淋球的小杯子，烩饭随后被端上来。

“然后就是你家里出事，当时我听娘娘说了之后很自责，然后问她要你的电话，我去找你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我让你坐在我的副驾是因为我觉得你坐在我身边的时候很有安全感，你第一次坐我车是去画材店的那天吧，把你送回去之后我还在路上被追尾了。”

“怎么回事？”陈澈的心瞬间提起来。“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就是个追尾，当时心情不好，但是我一点事都没有，别紧张。”

陈澈微微点头。

“葬礼之后的那个晚上，你发微博悼念外婆被娘娘截图发朋友圈了，我正好刷新的时候看见就记住了那个id。其实很意外的是，我们第一天见面，我问你的第一个单词就是这个，这种感觉很奇妙。”

小小的披萨被端上桌，还有两碗汤。

“我其实当天晚上就把你的微博相册翻完了，存了很多你拍的风景图，也把你的那些照片存下来了。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心动，但是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再加上我慢慢因为你养成的那些习惯，还有陪你参加葬礼的那几天，我觉得……然后我就发微博了，就是那个‘o’，图上的那个女生是你。当时我的想法就是倒计时，如果真的有在一起的可能性的话，那我的倒计时就可以继续存在。如果实在没有那样的缘分，那几条微博就当分享作品，他们也不会知道我想表达什么，这是我的秘密。”

陈澈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吃东西。

她早该知道不要随便去问这样的问题的，现在听了这么多，她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欠了他好多好多。

她当初是不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注意他的变化？或者说，是不是始终对他爱理不理的？不然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啊。

第75章

陈澈完全尝不出来那份意面是什么味道，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下午你去见程佳豪，我那个时候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有关注他，我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他根本就不值得我花心思去注意。当时很生气，因为你嗓子不舒服，走路也不稳，我知道我凌晨跟你说的那些你都没听进去。本来是不想跟你吵的，因为我知道外婆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就是心疼加自责。程佳豪把你叫去分部是我生气的导火线，我对他很恼火，我没有办法冷静。”

顾哲航轻声叹气。

“再来就是带你去酒吧，大概是我们两个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我当时没控制住情绪冲你发火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在心里给我打上‘不可信’的烙印。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解释，但是因为太着急了，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结实才好。”

“对不起……”陈澈闷闷地开口。“真的。”

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酒吧那件事情，她不是完全没有责任。是她反应过于迟钝，甚至还用前女友的事情伤害他，毕竟谁心里没点软肋呢。

脑袋被他轻轻地揉了一下。

“我当时选择带你去，不是一时冲动，是正好借那个机会带你见见我朋友，也相当于无形之中告诉他们我已经心有所属。但是我不敢做得那么直白，我怕你会退缩，也怕你会做什么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陈澈无声咽下嘴里的东西。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拍我的那两组照片，一次是在酒吧，一次是在灯展。我之前真的很认真地想过，你的镜头里几乎就是你的整个世界，所以那些照片对我来说是天大的惊喜。发出去没有别的目的，单纯地想表达我很开心，只是我不擅长直接表达情绪。新年给你打电话说的那句话是告白，意大利语的‘我喜欢你’。本来还想加一句‘请和我在一起’的，我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就忍住了。这些话在灯展当天我没能说出口，我不知道为什么见面之后会那么怂，当时是真的想借那个氛围把话挑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