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自然是最先跳出来与她说话的那个:“姐姐早。”
“你也——你们也早。”她话里把其他人一并带上。
“我们给你家送梅花儿来!”云飞指指霍沉与付云扬各自扶着的虬枝梅树,又往上挪了挪,对着付云扬俊朗的脸,笑道,“这就是我二哥。”
令约先是望着两棵梅树恍惚下,后才朝付云扬看去,后者眉开眼笑望着她,不愧为云飞兄长,像极了这腊月里的太阳。
她抱着扫帚,与眼前人轻轻颔首:“久仰。”
说罢又乖顺仰起脸,睨视这头的霍沉不禁微微蹙额。
付云扬也细细看着她,但很快就不失分寸地敛回眸光,隔着梅树细枝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云飞也常同我提起贺姑娘,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至于甚么名……
呃,近看果真也是位清丽漂亮的姑娘,云飞那小子总算不是见谁夸谁来。
他的弦外之音,霍沉是再懂不过的,心下无故不快。
他年已及冠,素日里与一些油头顽笑便罢,怎到了姑娘家面前也这般轻佻浮夸。
他肃色想着,边假意咳嗽声。
令约听见,目光转落到霍沉身上,今日近看,发觉他脸上气色比前些时候要好许多,可惜面色不善,不开口说话,只莫名其妙把梅树往她跟前抬了截。
她蓦地想起昨日他们在院中的事,没个缘由的耳热阵。
局面突然一静,云飞想开口说话,却被人戳了戳脊背,当即哑住声儿。
——小些时候,家里哥哥们一个比一个稳重,只有付云扬肯陪他顽,每每闯了祸到爹跟前挨训时,但凡有不该他说话的地方他二哥都会悄悄戳一下他的背,久而久之,他也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