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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净禾自然听得出来吴处长的劝说充满了长辈的关切,她坐在椅子上,细声细气地说:“可是吴叔叔,我跟二哥没有钱吃饭了,也没有地方住……”

聂正崖不好说,她好说,当即把聂大伯一家干的好事抖落了出来。

这个年代的人,谁没遇到过几件糟心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吴处长也是无能为力。

别人的家事,他自然不好去管,而这两个小的厂里可以帮得了一个月两个月,却不能帮一年两年,要是做得太多,其他职工也会有意见。

他有些哑然,但是毕竟是个老道人,很快帮着做了决定:“别着急跟你哥他们说,等我明儿去跟刘厂长商量商量,厂里开个会,人事处出来说他那个岗位有学历要求,聂广生不符合厂里的要求,马上就要换人,再怎么撕破脸,也别让他们记恨上了。”

没多久陈医生就背着医药箱到了,一番检查之后问:“本来只是伤了脚筋,早就应该好了,怎么拖到现在?”

在知道苏净禾受伤之后还不停干活之后,他严肃地叮嘱:“不能乱动,坐着躺着都行,脚上别使力。”

等开了药,又对着聂正崖嘱咐了好些养伤的注意事项,看天色已晚,才跟吴处长一起告辞了。

一走出房门,陈医生就叹了一口气:“这个苏净禾,原本在厂子里的时候给老聂他们养得跟个瓷娃娃一样,怎么才去乡下两个月,就瘦成这样!我刚刚看她手脚,麻杆似的,脸上也一点肉都没有,小聂也……”

吴处长也觉得忒可怜:“我看手上、耳朵上都是冻疮,全开裂了,脸也皴得厉害,刚刚问,一天一顿稀的都不给她吃。”

两人边走边说,没有让人,给一旁的前台听得耳朵都竖了起来,看招待所里也没什么着急的活,也跟着偷偷溜了出去。

房间里,兄妹两个围在一起吃食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