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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净禾清楚地记得,上辈子二哥为了争一口气,硬是背着自己出了门,从此不管再苦再难,也再没有踏进大伯家一步,更没有求过大伯、大伯娘一句。

聂家的老房子建在河边,冬寒夏热,只有两间残破不堪的黄泥砖瓦屋,连锅碗瓢盆、被褥枕头都不够,刚搬进去的时候,聂正崖把床跟被子让给她,自己就睡在禾秆堆里,被咬得一身都是红疹子不说,有一次还老鼠咬伤了手臂。

他白天去生产队里干活,特地跟泥瓦匠请教,晚上回来之后就自己和泥,学着修修补补,累得不行了才睡下。

足足过了小半年,那个简陋不堪的破房子才慢慢有模有样起来。

虽然那间房子里有兄妹二人的无数温馨回忆,可苏净禾并不打算重温一遍。

自己腿上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大部分压力都会堆在 二哥身上。

上辈子的自己年纪小,不懂事,现在重来一回,她不想二哥再那么苦。

苏净禾的话问得理直气壮。

子承父业,聂国山夫妇的父母都过世了,两人的财产不管从理还是从法,自然都是应该给子女来继承,轮不到隔了一重的聂建军一家。

然而听了她的话,聂建军脸色一变,后面的赵金莲闻言更是勃然大怒:“一个贱蹄子!一个小白眼狼!居然还联起手讹到我头上!白吃白住了我半年,还有脸来要东西!老娘不问你们讨债就不错了!不要把我逼急了,一笔一笔算总账!”

聂建军也黑了脸,问聂正崖:“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净禾碰了碰聂正崖,暗示他不要说话,自己则是毫不示弱地回道:“大伯娘要算账,那就请大队长和公社书记过来做个见证,把帐算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