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岁月的女人第十二章

佛说修行其实很简单,虔诚与否都是修遇见,就有如我们一定要爱着点什么,就有如我们爱着草木时光,爱着寻常岁月,才可以在日子里来回的折腾,我们才有力气过好自己的今生。

也是因为这份力气,才让这个怀揣不可示人的天大秘密的芊宝,拼尽全力孕育着小乙。

当所有的始料不及降临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时候,我真的害怕她不只是绝望那么简单,自暴自弃才是最可怕的根源,注视着她生活的来路之时,才明白古语红颜薄命的真实有效。

站在寒风中的芊宝,手中是一份体检报告,那不合时宜的季节,往往就是一些凄惨故事的伏笔,我不想参照某些文学小说里的章节,可是芊宝此时恰好就站在寒风中上演了仰天长叹的凄美画面。

生于富裕人家的芊宝,接受过完整的良好教育,成长在温馨和睦的环境中,从小知书达礼,处事周全,多才多艺,说起话来细声细语,从不怒怼任何人任何事,她眼里满是阳光,纵使失婚于新派人生的道路上,但她从没抱怨,依旧相信生活本就美好。

那风飒是凛冽,凛冽于心里的寒意,她那王子公主的爱情童话,她那奋不顾身走进婚姻的殿堂,她披荆斩棘创造的容身之地,她惊喜童话爱情结晶的到来,她期许未来快乐的时光,都被这一纸报告击毁,击毁的余地全无。

芊宝知道既然事已至此,她才要必须生下小乙,如果岁月真的无情以对,她就要做施风布雨的恶魔。

芊宝是一个不爱做选择题的人,她就要结局,要她的孩儿顺利来到人间,她不允许一尸两命的发生。

卵巢癌晚期的这份待遇,着实给孕育小乙的这条路上布满了重重机关,时而剧烈的疼痛,时而头昏脑胀的失忆,让不可以食用任何药物的芊宝总是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

半首歌的光景,芊宝已经大汉淋漓,腹部剧痛,她感觉自己摇摇欲坠,坐在台下的隋玉燊仿佛预感到要有事情发生,他望向芊宝的目光中充满焦急。

只听“啊!”的一声,芊宝从座椅上摔倒在地,酒吧里瞬间爆炸,人们不约而同的奔向芊宝,隋玉燊更是第一个冲到芊宝身边,迅速的将倒在地上的芊宝抱起。

有血从芊宝的嘴角渗了出来,她脸色苍白,呼吸减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隋玉燊抱起芊宝快速的冲向停车场,戒八(衣若汐)也飞快的跑将出来,隋玉燊让戒八(衣若汐)先行上车,他把芊宝放到戒八怀里,然后驱车直奔医院。

白墙、白床单,惨白脸色的芊宝,这三位一体的景象,将恐惧袭上了隋玉燊心头。

戒八(衣若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埋怨着自己,”这么粗心大意,这么笨的要死,怎么就没照顾好芊宝,要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经过急救的芊宝被推回病房,隋玉燊脸色严峻的坐在床前,他不只是心疼那么简单,责怪她的话,他已经无法在说出口,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芊宝这么弱不禁风的一个女人,竟然隐瞒了这么一件大事。

要不是今天这个境遇,隋玉燊永远不会相信怀揣六甲的芊宝患有卵巢癌晚期,她在用生命和孕育博弈,她以为会是一名好棋手,可是她哪里知道 ,病魔吞噬着她鲜活的健康,她继续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慢慢睁开眼睛的芊宝,看见隋玉燊坐在床前,她直视着隋玉燊,眼神里透着决绝,她打定主意,任谁说出天花来,她也绝不会改变生下小乙的事情。

让芊宝出乎预料的是,隋玉燊只是安排她住进医院,联系好大夫,并让戒八(衣若汐)照顾芊宝,他没有让她拿掉孩子,也没说一句过激的话。

芊宝望向隋玉燊的眼睛,目光里满是他懂她,这就是灵魂知己的缘由,她默默的点头,有一丝笑容挂在嘴边,她明白他会陪她度过人生的又一次难关。

一招怀胎十月分娩,对于女人来说那是何等的幸福,丈夫、家人忙前忙后,那种欢喜热闹的场面,麻木了芊宝的神经,她不去想,她就知道她要和时间赛跑,在有限的生命里,必须创造奇迹。

看着其它女人在走廊里用手抚摸肚子晃动的样子,芊宝有时也是羡慕的。

可是她不行,这后续的三个月,她已经卧床了,每一次的疼痛,让她肝胆寸断,血压升至二百多,全身浮肿,每天全是靠着护士静脉推注硫酸镁降压。

一次就要四个小时,两个护士轮流为她注射,看着她们辛苦的样子,芊宝总是歉意的冲她们微笑一下,她没有力气说话,她已经不能进食,全靠营养液维持她和小乙的能量。

她有时都想少呼吸一次,那样她就有足够的力气把小乙顺产生下来,她多想第一时间听见他的哭声,第一眼看见她的孩儿。

可是医生说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切全凭病情做决定,她甚至提前做了遗嘱,委托隋玉燊签字,全全代理所有关于她和小乙的事项,如果真的发生意外,那么她同意小乙交于万政委来抚养,因为那是小乙的亲爹,他不会亏待孩子的。

临产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每个人都捏了一把汗,就盼着上苍可以有奇迹发生。

阴历的五月初五半夜三点,芊宝开始有了产前的阵痛,那个疼痛一浪高过一浪,芊宝无法叫喊,她虚弱的几近死亡,这几天里,她都没有睁开过眼睛,她只想把这最后的力气留给小乙,她想她可以活着,可以亲自抚育她的孩儿。

抢救室的红灯亮起,隋玉燊和戒八(衣若汐)等在门外,签字剖腹产子的那一刻,隋玉燊拿笔的手有些颤抖,仿佛千斤万斤,因为这是关系到生死命悬的签字。

他无法再淡定、再从容,他歇斯底里的骂着:“万斌你这个狗娘养的男人,别让我看见你,否则不是我死就是你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