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番外-狭路相逢(21)

贾珂不忍细看,将王怜花的面具摘了下来,王怜花不甘示弱,也将贾珂的面具摘了下来。他把玩着贾珂的面具,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明明知道连城宝藏在你手上,却不告诉我妈,难道不是在欺骗她?你就不怕以后我会像欺骗我妈一样欺骗你?”

贾珂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执意要欺骗我,我能怎么办呢?也只能搬来两缸牛奶,要你在我面前一口气把这两缸牛奶喝完了。”说到最后,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王怜花脸都青了,干笑两声,说道:“你赢了,用这种事威胁我,我只怕一辈子都不敢骗你了。”

金无望一夜没有消息,贾珂和王怜花也不着急,只当从没见过他这个人,继续在荆州城“惩奸除恶,伸张正义”。

第三天晚上,贾珂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被王怜花叫醒,只听王怜花低声道:“金无望来了。”

贾珂从床上坐起,迷迷糊糊地看了王怜花一眼,便即清醒过来。他和王怜花快速地戴上面具,换上衣服,踩上木脚,待得他们将一切收拾妥当,就听得砰砰两声,有人在外面敲他们的屋门。

王怜花洗了洗手,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就见那人满脸疤痕,丑陋可怖,穿一件黑色袍子,正是金无望。

王怜花向旁让了一步,金无望走了进来,将门关上,压低声音,说道:“王爷现在化名荆在天,在春风楼,翠挹间喝酒。”

王怜花笑吟吟地道:“金无望真乃信人。”

金无望摇了摇头,脸上不见喜色,说道:“金某如果真是信人,就不会把王爷的行踪告诉你们了。”顿了一顿,又道:“两位若要去找王爷,最好立刻动身,否则王爷察觉不对,离开春风阁,金某便是有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找到王爷了。”

贾珂和王怜花自然答应,金无望转身便走,贾珂和王怜花跟随其后。此时是半夜,月至中天,夜色沉沉,街上行人稀少。

金无望走出七八里路,来到一家妓院前面,这时其他地方大多都已熄灯,唯有妓院依然灯火通明,院子里传出丝竹笙歌和淫声浪笑,夹杂着劝酒唱曲,猜枚行令,掷骰赌牌,当真热闹非凡。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正在门前送客,见到金无望三人,赔笑道:“三位爷,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姑娘们都有客了,没法接待你们了。”

金无望道:“在翠挹间喝酒的荆老爷是我们朋友,他没跟你说,有朋友会晚点过来吗?”

那女子笑道:“原来几位是荆老爷的朋友,请进,请进。荆老爷先前就跟我们交代有朋友要过来,让我们多上点心。”又向里面叫道:“招宝,领三位爷去翠挹间。”

一个龟公应了一声,走了过来,向金无望三人打躬作揖,赔笑道:“翠挹间在三楼,站在窗前,能将周围景物尽收眼底,三位爷请跟小的来。”

三人跟着龟公走进春风阁,金无望侧头看向王怜花和贾珂,询问他们打算怎么动手。

王怜花淡淡一笑,然后看向前方。

金无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见王怜花没有什么表示,也就默不作声地跟着龟公来到三楼。

龟公来到翠挹间门前,只听得女子的欢笑声自门后传来,那龟公轻轻敲门,说道:“荆老爷,您的朋友到了。”

门后的欢笑声骤然停止,一个男子说道:“进来吧。”

那龟公推开大门,只见门后好大一个花厅,厅中红烛高照,十几个美貌女子或是坐着,或是趴着,或是躺着,有的衣衫不整,有的干脆一丝|不挂。

一个男子坐在这些女子中间,好似众星捧月,他穿着件白色的长袍,头发披了下来,脸颊上还沾着一团胭脂,双目细长,鼻若鹰钩,眉毛长似卧蚕,眉心有个疤痕,灯光下眼睛闪烁着幽幽绿光,正是柴玉关。

柴玉关看着金无望,说道:“你来了。”

金无望缓缓点头:“我来了。”

柴玉关看向贾珂和王怜花,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金无望道:“他们就是属下找到的进展。”

柴玉关眼睛一亮,说道:“快请他们进来。”站起身来,坐到主位上,那十几个妓|女见柴玉关要谈正事,都非常知情识趣地坐到一旁。

柴玉关道:“我和这两位相公有正事要谈,你们先出去吧。”众妓|女齐声应是,各自拿起衣服,走出房间。

金无望侧头看向贾珂和王怜花,说道:“两位请进。”

王怜花微微一笑,拉着贾珂走了进去,然后坐在柴玉关面前。金无望跟随而入,站在两人身后。

柴玉关笑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王怜花笑道:“阁下不必知道我们兄弟的名字,就像我们也没兴趣知道阁下的来历一样。我只想知道,阁下这次来荆州,带了多少银子。”

柴玉关笑道:“老兄如此爽快,倒是投了我的性情。我这次出门太过匆忙,现银没带太多,四十万两总是有的。不知这个数额,两位是否满意?”

王怜花大笑道:“满意,太满意了!”话音未必,身子已如箭一般窜出,在厅里转了一圈,转眼间便已坐回贾珂身旁,他的身法实在太快,在别人看来,他只是晃了晃身子,根本不曾离开座位。

王怜花笑道:“你们既然有银子,我就可以放开手脚痛揍你们,不用担心不小心把这春风阁拆了,没银子赔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厅里不断响起咚咚咚咚声,厅里突然间多了很多男人,他们藏在帷幔和屏风的后面,这时像是饺子下锅一般,争先恐后地摔倒在地,连站在他们后面的金无望,也倒在了地上,唯有坐在前面的柴玉关没有摔倒,可是他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像,和摔倒也没什么区别。

王怜花微笑道:“柴玉关呢?他的手下都被我制住了,他还不出来见我,难道是要抛弃所有手下,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跑吗?”

柴玉关道:“你……难道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是柴玉关?”

王怜花嗤笑一声,说道:“我还一早就知道他不是金无望。这么拙劣的易容手段也敢拿出来用,柴玉关,你未免也太小觑天下英雄了吧。”

“柴玉关”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局是你赢了,不过王爷发现金无望这个叛徒出卖了我们以后,就带人离开了荆州。我们是被王爷留下来对付你们的,连我们也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你虽然赢了,但也没有完全赢。”

王怜花陪着“金无望”演戏就是为了抓住柴玉关,见柴玉关居然又逃跑了,自己忙活半天,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有气,冷笑道:“柴玉关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只会用逃跑这一招,他不觉得惭愧,我都为他惭愧无地。”

贾珂却是一笑,说道:“柴玉关真的离开了吗?我怎么觉得,他就在这里。”

王怜花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怀疑之色,仔细打量地上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