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她说她不可能跟我回家,因为她的心已经变了,我问她,我哪里不如你,她说即使你哪里都不如我,在她心里,你也远远胜过我,因为她爱你,却不爱我,何况你哪里都胜过我,何况她还有了你的骨肉。

她还跟我说,我可以骂她,打她,甚至杀了她,但休想叫她回心转意,一个女人的心若是给了别人,无论如何也没法收回来的……”

连城璧说到最后,声音不住颤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静下来,说道:“王兄,这封和离书,在下就放在这里了,交不交给璧君,你自己决定。我不想再见到璧君了,我相信璧君也一定不想再见到我了。”

王怜花见连城璧起身要走,心想:“若是让你把和离书留在这里,岂不坐实了我和沈璧君的关系了?”正要叫住连城璧,突然间感到手腕一紧,却是贾珂抓住了他的手。

王怜花登时会意,咳嗽了两声,跟着就听到几人急匆匆跑了过来,一个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金大人,那个一刀砍在我的后背,差点把我砍成两截,还把我的玉像抢走了的萧十一郎,就在里面!”

贾珂向外面瞧了一眼,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朗声道:“阿紫,发生什么事了?”说话之间,阿紫就抓着金九龄的手臂,将他拽进花厅,几个六扇门的捕快跟在后面,一起进了花厅。

阿紫伸出右手,指向连城璧,雪白的脸颊上挂满了泪珠,眼眶通红,鼻尖微红,看上去又委屈,又可怜,说道:“江大哥,那个差点把我杀死的萧十一郎就是他!我见过他的背影,绝不会认错!”

连城璧的随从见阿紫竟敢诬陷他们公子,惊怒之下,喝道:“小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公子是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你口中的萧十一郎,不会是那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大盗萧十一郎吧?我们公子向来嫉恶如仇,乐善好施,名声清白无瑕,岂容你在这里信口开河,诋毁我们公子的清誉?”

阿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连城璧,但谁说连城璧不能是萧十一郎来着?你和连城璧一样,就知道欺负我这样的小孩子,你们欺负人!你们欺负人!”

阿紫今年只有十六岁,容貌清秀美丽,好似陶瓷娃娃一般可爱,这时哇哇大哭,控诉连城璧主仆的可恶,没有半分装腔作势之感,令人看着就不禁心生怜惜。

贾珂满脸心疼地摸了摸阿紫的脑袋,说道:“阿紫,你放心,有我和王公子在这里,谁也欺负不了你。”

阿紫泪眼朦胧中,只觉这句话其实是她朝思暮想的姊姊跟她说的,登时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幸福的恨不得原地转几个圈,脸上却只见感动之色,点了点头,哭道:“江大哥,王大哥,咱们决不能放他离开!他抢走了玉像,一定要他把玉像还回来!”

王怜花脸色不善地看着连城璧,淡淡地道:“连庄主,你是自己去六扇门,还是让金总捕带你去?”

连城璧十分平静,说道:“连某自己去六扇门便是。连某相信六扇门定会秉公办理,查明真相,还连某一个清白。”

王怜花拿起连城璧放在桌上的和离书,走到连城璧面前,将和离书塞进连城璧怀里,笑道:“倘若连庄主没有做过此事,朝廷当然不会冤枉好人,但若做过么……”

他一声冷笑,转头看向金九龄,说道:“金总捕,你调查连庄主冒充萧十一郎杀人越货一案的时候,顺带帮我去顺天府立个案。

呵,先前连庄主跟我说连夫人有了我的孩子,他要和连夫人和离,我还觉得莫名其妙,毕竟我一共没和连夫人说过几句话,怎么又凭空多了一个孩子。

既然阿紫说偷走玉像的萧十一郎就是连庄主,那我什么事情都明白了,原来这又是一个倾慕江珂,就给我泼脏水,妄图离间我和江珂的感情的无耻小贼。上一个这么做的染香判了几年来着?让顺天府自己看着办吧。”

金九龄只知贾珂让他带人把连城璧抓走,真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隐情。他半信半疑地看了连城璧一眼,见连城璧冷着一张脸,并不说话,又对王怜花这番话信了三分,心想:“连城璧在江湖上的名声一直很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也做出这等色令智昏的事情!”

不过他认识贾珂这么多年,不知帮贾珂处理过多少疯狂的爱慕者,连城璧不是最疯狂的,也不是最有名的,他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在心里感慨了一回,也就罢了,说道:“王公子放心,卑职把连庄主带回六扇门以后,就去顺天府给公子立案。”又对连城璧说:“连庄主,咱们走吧。”

连城璧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他只能点头,因为他的哑穴已经被王怜花封住了。连城璧的两个随从心中再不甘,再着急,见连城璧跟着金九龄走了,也只能跟着走了。

阿紫这个苦主当然也跟着去了六扇门,一时花厅里只剩下贾珂和王怜花。

王怜花面无表情地看着花厅门口,突然恨恨地将脸埋在贾珂肩头,咬牙道:“贾珂,我是不是平时太亲切随和了,所以什么玩意儿都敢欺负到我头上?”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你放心,绝对没有人会对你有这种误解。”顿了一顿,神色微妙地道:“除了燕大伯。”

王怜花本来听到贾珂如此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人会这样看自己,还想责问贾珂,难道他不觉得自己很亲切,很随和么,待得听到贾珂提起燕南天,忍不住噗嗤一笑,责问的话自然也说不出来了。

贾珂在王怜花额头上亲了两口,说道:“连城璧绝不是蠢人,他不会想不到,他今天这么做,定会大大得罪咱们,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可见他这么做得到的好处,远大于因为此事得罪咱们的损失。”

王怜花见贾珂提起连城璧,脸色又阴沉起来,哼了一声,说道:“我也想到了。而且他早不来找咱们,晚不来找咱们,偏在咱们抓住了那些东瀛人以后来找咱们。倘若你不相信我,你听信了他的话,以为我和沈璧君真的发生过什么,我固然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东瀛人了,你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贾珂蹭了蹭王怜花的鼻子,说道:“我若是相信了他的话,现在一定很伤心。”